少年人猜不透,压着怒意,与朱勔冷声道:“今天楼上几位公子正在宴请,不宜见血,算你走运!”
说完,少年人又换了副面孔,笑着与赵煦道:“这位公子,如果没有引荐,您不太方便上去。”
赵煦对这个及第茶楼很好奇,很想进去坐坐。
“听说了吗?今年春闱,可能是苏学士为主考官。”
“是东坡先生吗?要是他,倒是真的好啊……”
“是啊,他为人向来公正,若是他为主考,倒是能摒弃门户之见……”
“你说的门户之见,是说朝中的党争吧?”
“现在越来越严重,据说那位章相公是明显是报复……”
“没那么严重吧,会影响到春闱?”
“谁说得准……”
几个人说着,抬头就看到了赵煦等人,却没有说什么,一边走一边继续议论。
他们是要参加今年春闱的举子,因此对最近的朝局十分关注。
赵煦上下看了几眼,确实不认识,却被他们的话吸引,转头看向陈皮,道:“政事堂,打算让苏先生主持今年的春闱?”
春闱,一般在二月中下旬举行,离现在不过一个月时间。
陈皮仔细想了想,又瞥了眼身前的几人,低声道:“应该还没有具体决定,政事堂那边没有上奏。”
赵煦点点头,虽然政事堂没有上奏,但既然有风声出来,应该是有些原因的。
苏轼与章惇曾经是同游好友,只不过是学术以及政治上有分歧,而后渐走渐远。
那青年是听见赵煦的问话了,又仔细看了眼赵煦身后的几个便衣禁卫,眼神越的闪动,凑近低声道:“兄弟,什么路数?要药吗?”
赵煦看着这个及第茶楼,正思索着,听着朱勔的话,眉头一挑,审视他一眼,道:“不用,一夜到天亮。”
朱勔嘿的一笑,越低声道:“兄弟,咱们都是男人,不说虚的,我保证你满意。”
赵煦懒得理他,就想进这及第茶楼听听,看看这些年轻士子对眼前的政局,对‘新法’到底是什么看法。
“公子,您不能进去。”少年人依旧挡路,微笑着,语气却十分坚定。哪怕知道赵煦身份可能不简单,但及第茶楼不是随便进的。
赵煦神色动了动,这大宋,还有他去不了的地方?
“放肆!”
就在这时,一声冷喝传来。
赵煦转头看去,居然是蔡京。
蔡京穿着官服,大步而来,面无表情,语气却十分严厉,看着那少年,道:“闪一边去。”
少年明显认识蔡京,一脸惧色,畏缩的又瞥了眼赵煦,连忙道:“蔡尚书,小人得罪了。这位公子,失礼了,请进。”
赵煦看了看蔡京,信步往里面走。
蔡京没有多做什么,如常的跟在赵煦身后,进了这个颇为神秘的及第茶楼。
陈皮带着禁卫紧随其后,不动声色的警惕着。
朱勔盯着赵煦的背影,一咬牙,大步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