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临嘉信里对于江南西路种种情况的描述就更为细致,其中也有对宗泽,周文台等人记录与描述,隐晦的批评了他们在推行‘新政’过程的犹豫与软弱,认为是他们的拖延导致了江南西路屡屡生恶性事件。
赵煦看了两遍了,还在看,心里思索更多。
葛临嘉的信带有情绪,却也没有过多的添油加醋,基本上是如实参奏。
许久,赵煦轻轻放下,若有所思的道:“急不行,慢也不行,这节奏还真是难以把握啊……”
在赵煦感慨的时候,江南西路的情形变得越混乱。
各种暴力机构,以‘匪徒破坏官道桥梁,居心叵测,应予严惩’为由,在抚州府,洪州府进行了大力的整顿,诸多清望隆重,家产丰厚,享誉一方的士绅遭到了清算。
在前往琼州府的路上,有军队护送,成千上万的人被押送着,穿州过府。
这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人因为逃跑被杀,又有多少人病死,饿死,押送的官军穷凶极恶,根本没有丝毫人情味可讲。
不管你以前做过多大的官,有多高的声望,多少关系,有多大的宅子,多少田亩,多少钱粮,在这里,通通没用。
短短不过半个月,从洪州府,抚州府被流放的人,已经多达数千!
这还是那些下人以及没有诛连亲族过多的原因,否则这个数字,得翻数十倍!
这种情况,还在继续。
抚州府与洪州府已然戒严,能够自由出行的人并不多,四处可见的官军,衙役,追捕的巡检司,南皇城司人马。
洪州府,巡抚衙门。
周文台,刘志倚面沉如水,手里是几封书信。
宗泽没有看,他面无表情,道:“我已经知道了。”
周文台一怔,道:“巡抚已经知道了?”
宗泽淡淡道:“我早就察觉有人走漏消息,所以试探了一下。”
周文台,刘志倚对视一眼,虽然诧异,倒也不奇怪。
他们能有所察觉,宗泽没道理完全不知情,随便拿个消停试探一下,不奇怪。
“那,该怎么处置?”周文台道。
赖泓博是本土派,是宗泽为了拉拢,分化本土派,却没想到,他会为本土派通风报信,出谋划策,在洪州府,抚州府一系列事情中,他扮演了一个居中,甚至是策划的角色。
宗泽道:“虽然我是全权大臣,但要处置他,也需要吏部的同意,将他关在巡抚衙门,禁止他与外界的接触,等待朝廷的意思吧。”
周文台与刘志倚倒是认可这个做法,周文台道:“那这件事暂且这样。官家已经出京,预计九月份会到江南西路,我们得加快一点,不能让官籍看到现在的情形。”
宗泽面无表情,道:“我听说,朱勔与李彦最近做的有些过分,杀人,抄家,严刑逼供,贪污索贿,已经明目张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