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陡然拔高了声音,“鲁王一脉出现了炮烙之刑!这不是王岳自己弄的,而是王府之中浇筑的!死在炮烙之下的百姓,不在少数!朕登基也有七年了,为什么没有人弹劾?六部九卿,都察院,六科廊,都在替鲁王一脉遮掩吗?又或者你们不闻不问,什么都不知道?”
皇帝的怒火扑面而来,吓得群臣纷纷跪倒。
“臣等有罪,请陛下责罚!”
朱厚熜冷哼,“朕以尔等为朝廷重臣,朕之腹心,是希望尔等能和朕同心同德,尽忠职守。就拿翟卿来说,你既然执掌宗正寺,朕要问你,宗正寺可是只保护宗人子弟?就不需要好生约束?他们残杀百姓,鱼肉乡里,弄出了炮烙之刑,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朕要问你们,假如尔等能及早上呈宗室藩王情状,及早提醒他们,制止恶行,何至于闹到今天?”
“臣等……有罪!”
群臣的头更低了。
朱厚熜还不愿意放过他们,“翟卿,朕记得山东一地,有六位藩王,现在只存四位,还有两位在哪里?”
“这个……启奏陛下,山东的六位藩王当中,齐王因为早年行事荒唐,被废了封国,齐王一脉,迁居应天,现在南京。至于另一位藩王,是,是汉王朱高煦!”
“朱高煦是怎么死的?”
“回陛下……是,是被宣宗皇帝罩在了铜缸之中,用大火烤死了!”
“这就对了!”
朱厚熜抚掌道:“有汉王成例在前,如此处置馆陶王,又有什么不可以?”
翟銮苦笑道:“陛下,汉王当初造反,罪孽深重,不得不如此啊!”
“哈哈哈!”
朱厚熜朗声大笑,“馆陶王在山东的作为,和造反还有什么区别?当下漕运还没有恢复,你们难道不知道?”
“臣等知道!”
朱厚熜呵呵一笑,“知道就好!礼部尽快将馆陶王一案,告知天下所有宗室,让他们引以为戒,不要以为朕不敢动他们!”
朱厚熜顿了顿,又哂笑道:“所谓炮烙之刑,朕也仅仅是在书里看过,竟然不知道,还有人真的丧心病狂若此!传朕旨意,将馆陶王所铸铜柱,传之天下,告诉所有藩王宗室,勿害百姓,勿抗皇命!不然,谁也救不了他们!”
群臣弹劾不成,反让朱厚熜狠狠教训了一顿,无不胆战心惊。
王岳这家伙的圣眷,还真是恐怖如斯啊!
馆陶王就这么凄惨收场了,山东的四位藩王,也都被配辽东,虽说各领一郡,但毕竟是苦寒之地,跟舒服的日子彻底告别了。
也够凄惨的。
不过话说回来,毕竟是朱家人。
皇帝陛下都不在乎,他们忧心干什么,毕竟没有烧到他们的头上,例行公事就好!
这些臣子对王岳圣眷的惊叹,多过伤感。
只是他们刚刚回到了衙门,还没等恢复平静,就有消息传来。
又是山东,又是王岳!
“抚远伯王岳查抄了尼山书院,抓了自大儒毛绎之下,一共五十七人!”
“另外还有一百多名山东学子,被王岳下狱!”
疯了!
这是真疯了!
连读书人都不放过,这是要焚书坑儒啊!
抓孔家还有说辞,竟然连普通读书人都不放过,还有没有王法了!
“走,去御前,告状去!”
“对!同去,同去!”
愤怒的群臣,再度冲向了午门,这一次必须让王岳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