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户们是兴奋的,一个银元,换了两只肥羊。
大家伙七手八脚,将羊宰杀,鲜嫩的好肉拿来烤了,剩下的羊头,羊蹄,羊下水……加上泉水,炖两大锅羊汤,热气腾腾,喝上一碗,从里往外都暖和了。
“三哥,这回啊,更有力气了!咱们好好干活,你说这一年之内,能娶上媳妇不?”
韩三呵呵一笑,“只要你肯干,当爹都没问题!”
灶户们哄堂大笑,充满了快乐的氛围。
他们还还没站在更高的维度,来审视这个国家的变化……可是王岳却已经露出了笑脸,他又干成了一件大事!
银元终于能够释放出去了。
漕运改革,运费,粮价,全数跟银元挂钩,而盐法改革,银元也成为了民间的硬通货。
每一枚银元是按照银七铜三铸成,正面印着老朱的头像,背面则是一轮日月。
这是王岳跟朱厚熜反复商讨之后,才最终确定下来的。
一枚银元兑换一两银子,原则上每一枚银元,就能有三成的铸币税。
铸造越多,朝廷赚得越多。
因此在兑换环节,接受银元,甚至可以得到溢价,比如韩三他们,就多赚了两成。
有人要问了,这么干,老百姓不是吃亏了吗?他们会答应吗?
韩三的答案是为什么不答应?
接受了银元,就没有让人厌恶的火耗。
不然你去衙门问问,哪个衙门收税,会低于三成的火耗?
而且火耗这个东西,是每次交易都有折算,不光是和衙门,就算和其他商人之间,也是一样。复杂的折算,能让人脑袋炸了。
过去想避免这个,就只有依靠一些钱庄票号的信用。
比如山西人,他们就是干这个的祖师爷。
遍布各地的山西票号能拿出足值的银元宝,甚至是见票即兑的银票……这是他们百年信用的积累,也是山西商人横行天下的最大财富。
到了现在,情形却生了变化,银元的推出,让朝廷也能享受到信用的红利。
张璁对此是大为满意,甚至是欣喜若狂。
他立刻下令对宝钞提举司进行整顿,铸造银元,大肆行。
“元辅,这么算来,今年能凭空多出三成的岁入,真是天大的喜事啊!”李时笑呵呵道。
霍韬却不这么看,“李阁老,铸造银元也要花钱吧!我去瞧过了,他们用的都是军械作坊的蒸汽锤,好大的家伙,价钱不便宜啊!还有,要增加不少官吏工匠……这都是开销,增加岁入是一定的,但是却没有三成那么多。”
李时一拍脑门,感叹道:“是我疏忽了,想挣点钱,还真是不容易啊!”
他们俩聊着,却没有注意到,张璁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两位阁老,你们说,这个账能这么算吗?”
两人不解,傻傻看着张璁,不这么算,还能怎么算?
张璁笑呵呵拿出了两张银票,在他们面前晃了晃,一张是十两,一张是五两!
这两位阁老接在手里,仔细看了看,银票印刷精美,纸张也够硬,比擦屁股的宝钞可强多了。
迟疑片刻,霍韬先明白过来。
“元辅,你,你是打算学宝钞?这,这不行啊!”
“怎么不行?”
“宝钞滥,根本就不值钱,商民都不愿意接受,着实害人……”
张璁朗声大笑,“霍阁老,那若是新的银票能兑换银元呢?”
“这个……要是能兑换银元,那,那还行银票干什么?”
面对两个憨憨,张璁也不多说了,懂的自然懂。
时至今日,变法这条路总算是走通了。
张璁甚至有种含笑九泉的感觉。
哪怕真的死了,他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这一步着实太重要了。
作为最强的智库,西山学院已经研究了大明农村的现状。
先,眼下大明的城市化也就在百分之十左右,近九成的人还是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