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太清观中拜太清(1 / 2)

换上压箱底的、灵娥亲手缝制的道袍,长束起道箍,对着镜子露出淡定的微笑,随后又调整了一下,恢复成严肃的面容……

还是严肃点比较好。

“师兄~”

李长寿扭头看去,灵娥抱着一只香炉飘进草屋,将香炉摆在李长寿身侧,给师兄熏一熏。

李长寿含笑点头,撤掉面容上的伪装,以及那几层降低自己魅力的光环;

戴上一只静心挑选的玉佩,束上与青色道袍相得益彰的长带,又整理下鬓角、习惯性地刮了刮这辈子已经能控制长还是不长的胡子。

随之,顺了顺衣领、掸了掸布鞋鞋面,又停下了各处纸道人的活动,心神回归本体。

李长寿看着镜中的自己,轻轻叹了口气。

他这是什么?

明明能靠脸吃饭,却走上了一条靠心黑算计获得生存权的洪荒修行之路!

李长寿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第一次认真打扮,竟不是去见哪位仙子……

驾着纸道人去拜访玉鼎真人的路上,突然收到了太清老师的召唤,应是让他去太清观一趟。

圣人老爷相召,那还能有什么事?

传法、训诫、正式收徒、交代一些大事,也就这四个选项中的一个了。

总不可能是让他送一面铜镜过去,要搞什么天庭铜镜娱乐。

那实在不太清。

念及此处,李长寿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又尝试了几个姿势,抱着胳膊做深沉状,面露微笑增加少年感,剑眉一竖做冷峻面。

噗——

一旁突有蒸汽袅袅,李长寿扭头看去,却见灵娥歪歪扭扭倒在椅子中,脸蛋红彤彤的,头顶白烟直冒。

兄值严重过载。

“好了,我这就要赶过去了。”

李长寿清清嗓子,召出玄黄塔,对白泽传声叮嘱看好小琼峰,转身走去了侧旁的草屋。

点三炷清香,拜一拜师父的牌位。

齐源,仙年早逝,享岁一千多。

“师兄!”

灵娥在后面喊着,迈着小碎步跑了上来,踮脚、探身,喜滋滋地看着李长寿好不容易露出的真实面容,小声问:

“你这是要去见云霄姐姐吗?”

“自然……不是,”李长寿笑道,“老师相召,应该是有什么事要交代,让我去太清观中。”

灵娥怔了下,随后便松了口气:“还以为师兄你要用本体去见那个姮娥了呢。”

李长寿道:“你足不出户竟也知此事。”

“都传遍了呀,”灵娥鼓了鼓嘴角,“三界第一美人耶。”

李长寿随手捏住灵娥脸蛋,灵娥哎哟两声,被师兄轻轻拽来晃去,又好气又不敢说什么。

李长寿调侃道:“我本以为你明白的,为兄从不以貌取人。”

言罢化作一缕春风,伴着玄黄塔消失不见。

灵娥歪了下头,感觉自己刚才是被师兄‘许诺’了点什么,随后又品出其中调侃之意,对着李长寿遁去的方向挥了挥小拳。

她生的也算……嗯,稳健点,也挺顺眼的说。

灵娥挪去镜子前,仔细打量着镜中那张越灵秀可人的脸蛋,虽知道师兄是在打趣自己,但还是陷入了沉思。

且说李长寿离了度仙门,问塔爷该如何去太清观,塔爷却让李长寿先去天庭,再飞出九重天阙。

故,李长寿施展化形术,化作了水神府的一名天将,拿着自己的令牌,就此混入了东天门。

也是他这般天庭正神,元神身旁伴着神权宝器,天门之上悬挂的三把宝剑没有任何反应;不然便是赵公明来了,那三把宝剑最少也会有一把落下。

——符元仙翁之事过后,玉帝想尽办法加大了对天门的防守力度,三把宝剑分别针对仙、妖、魔。

施展遁法,李长寿悄悄飞去了八重天,而后朝着青天最深处直直飞去。

越向上飞能感觉到,头顶有一股渐渐增强的压迫感,但身形却越轻灵;

飞出九重天,空中开始出现狂风,将飘来的烟雾撕成灵气。

虽李长寿不会被这般灵气涌动之力影响到,但玄黄塔还是尽心尽职地散出玄黄气息,包裹着李长寿。

原本大大咧咧、不把天下万宝放在眼中的塔爷,此时也老实了下来,反复提醒着李长寿,稍后不要太拘束、也不要太放得开,老爷不喜欢繁文缛节,尊敬表达到位就足够了。

到位?

怎么才算到位?

热泪盈眶、快步前行、撩起道袍下摆、见面先给圣人老爷磕一个?

稳健一点。

在太清观之外就要拜一下,进门再拜一下,若是能到圣人近前,还要再拜一下!

这是三拜拜师之礼,不管圣人老爷认不认,他先拜了再说!

于是,李长寿心底小心推演了几次,自己抵达太清观后该有的表现,身形已飞了不知多高,冲入了那片浅浅的蓝天……

抬头看去,李长寿能清晰看到一层隔绝天外的薄膜,无尽星辰仿佛就在这薄膜上挂着。

盘古开天辟地,双目化作日月,长化作星辰。

上古时,妖庭采集周天星辰之金,炼制大周天星斗阵,故上古之后的星空,已非远古的原初星图。

就在这无垠星海之外,李长寿仿佛一眼看到了天地的边界,看到了清气之外的浩瀚虚空。

虚空之外,便是混沌。

玄黄塔给了李长寿一个方位,李长寿身形继续前飞,此时没有卖弄遁法神通,只是凭仙力驱使着自身前行。

不多时,星空之下出现了一团云海,李长寿撞入其中,自身仙识立刻被压制在了身周十丈。

一股缥缈清淡的威压扑面而来,自是李长寿无比熟悉的太清道韵。

缓缓前飞不知多久,前方云雾中浮现出了一座小小的道观。

李长寿之前想了很多年,也想象不出太清观该是哪般模样,而今一见,禁不住露出少许微笑。

仿佛就该是这般。

青石瓦片搭成的小院,主体建筑就是两丈长宽的小庙,连瓦外飞檐都无。

该不会,是圣人老爷随手在凡间哪个村头选的小庙,搬来了九天之外,做了圣人道场。

李长寿不敢怠慢,托着玄黄塔走到小院木门前,立刻就要磕头行礼。

心底突然响起了一声:

“进。”

很自然地就卡住了李长寿的行动节点。

李长寿低声应是,推开院门,吸了口气,迈步入内。

院内空荡荡的,只有一座塌陷的蒲团、两只盆栽,那应是大法师修行之地;

小院正北的青瓦屋内,坐着那位清瘦的道者,除却这一道者、一蒲团之外,也就仅有一张长桌落在道者背后。

李长寿不敢多打量,迈着平稳的步伐走到那浅浅的门槛前,撩起道袍下摆,对老道跪下行了大礼,认认真真磕了个头。

道之源;

承之祖。

“弟子长寿,拜见老师。”

老道那张有些枯瘦的面容上,挤出了少许笑意,一缕传声钻入李长寿心底,说的是:

“起来吧。”

当面传声,果然是人教传统!

“谢老师,”李长寿低声应着,站起身来,将玄黄塔捧到侧旁。

玄黄塔无声无息消失不见。

这老者便是太清老子,无法阐述其面容,只因这面容由道心而生,圣人道心已非世间之物;

李长寿的心底,也完全无法凝成有关太清老爷的形象,只能做一个轮廓,将此时的感觉记在心中。

是轻松,也是淡定与从容。

自己身旁就是自然真意,自己面前的就是大道化形。

太清圣人慢慢抬起手指,院中仙光流转,凝成了第二只蒲团,就在玄都大法师的蒲团侧旁,随后这蒲团飞到了屋内。

“坐。”

老子传声道了句,李长寿低头答应一声,用最标准的打坐姿势,盘坐在了蒲团上。

挺胸抬头、肩膀放松、提臀收腹,道法自然。

这时,太清观内的氛围,明显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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