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简见过青鹤,回到驿馆二楼的宴客厅,此时苏县令和胡县尉都还没走,正在等候他的消息。
“公孙先生,不知道长那边……?”
苏县令见公孙简回来,紧忙上前问道。
公孙简趾高气扬道:“道长已在打坐调息,不会影响明日开坛作法。”
苏县令先跟胡县尉对视一眼,均松了口气,庆幸不已:“这就好,这就好。”
公孙简不满地质问:“怎么,你们对青鹤道长的能力还有怀疑不成?这位可是连节帅都推崇不已,今天宴席上要不是他的话,你们可能都要被厉鬼纠缠,常病不起!”
苏县令不太相信公孙简说的话,但嘴上却还应着:“是,是,多亏了青鹤道长大展神通。不知明日开坛做法需要本官作何准备?”
公孙简道:“道长说了,该准备的他自会准备,就等明晚举行法会。”
“明晚?”
苏县令吃惊地道,“这夜晚举行法会,还让百姓来参加的话,未免会令场面混乱不堪,甚至可能出现踩踏的情况……为何不将法会定在白天?”
公孙简怒道:“既然说是开坛作法,镇压厉鬼,你见过白天有厉鬼出来乱逛吗?就算是夜晚,只要把火光照亮,百姓还是能看得清楚的……不过他们是否看得清楚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道长肯出面帮忙作法,驱除妖邪,别不知足。”
苏县令虽然心中叫苦不迭,但还是硬着头皮应承:“既如此,本官这就去安排,定不让法会出乱子。”
公孙简道:“好好安排,这次表现好的话,我回到节帅跟前自会替你说好话,若是你安排不当的话……节帅那边不好交待。”
苏县令眼睛里闪现一抹异样的光彩,拱手道:“本官明白了。”
公孙简再道:“像今晚这般,道长明明出了大力,却被人误会装腔作势,什么事情都没做……那些不懂行的人产生误解也就罢了,你作为地方父母官,岂能做拆台之举?”
“还有那个叫杨云的小道士,明天别让他出来丢人现眼,在青鹤道长这样有大神通的仙长面前,那种故弄玄虚的小人物只会添乱,让他夹着尾巴在旁观摩学习便可。”
“这……是,是。”
苏县令略微犹豫,但在公孙简逼视中,还是点头应允下来。
公孙简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明日让什邡百姓好好膜拜一下青鹤仙长,若事不周全,以后仙长再难眷顾这等穷山恶水之所!”
……
……
翌日上午,杨云被告知,说是法会定在今日晚间举行。
杨云心道:“之所以晚上举行,肯定是为了方便施展障眼法,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许多手段非常容易露馅儿。”
到了下午,县城里的百姓便开始往举行法会的地方聚集。
这场法会的举行地设在县城西北角的“西圃”,这片区域靠近城墙的山坡上有着北周著名易学家卫元嵩的陵墓,山坡下则是一个土地庙,庙前一大片空地。如今这块空地临时搭建起台子,周围摆放一圈照明用的火盆,火盆外沿用木栅栏围着,防止百姓靠近,从州治雒县调来的近百府兵老早便守住几个出入口,本地府兵和衙差则在四周维持秩序。
当天没有门票一说,只是在高台前设置了六排座位,方便地方官绅近距离膜拜青鹤道人作法。
座位区用绳子拦住,每隔几步便有一名衙差把守。
除此之外便放开管制,先来的百姓会占据更有利的位置,后来的就只能在远处眺望,高台后方的山坡和城墙上站满了人,前方和左右的大树上则挂满了顽劣的小孩。
日落时分,原本空旷的坝子已挤满百姓,人声鼎沸,所有人翘以盼,等候青鹤道长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