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裴远山冷冷的吐出一句话来。
“裴知府这是何苦呢,大伙儿都是混饭吃的。区别只是您是为朝廷做事的。改换门庭这种事情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你不妨看看吴三桂,此人乃是三姓家奴,明、顺、清之间反复横跳不一样混的风生水起?在这乱世最重要的就是实力,其他根本就不重要。”
薛禄顿了顿道:“裴知府手中有上万绿营兵这是有实力,苏州府乃寸土寸金繁华之地,这是有地盘。您既有地盘又有实力,若是投诚是肯定会受到重用的啊。”
“裴知府,您可得想清楚,大伙儿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你若是执拗而为让大伙儿没饭吃,大伙儿也只能得罪了。”
“你这是在威胁本府吗?”
裴远山冷冷质问道。
“裴知府觉得呢?”
薛禄将匕向下压了压反问道。
一时间裴远山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血痕,薛禄再用点力气怕是就要流血了。
人都是贪生怕死的,裴远山自然也不例外。
他之前之所以嘴硬是在赌对方不敢乱来。可现在看来对方不但是有备而来,而且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这种情况下若是裴远山还要嘴硬,怕是真的要血溅于此了。
“看来本府只能配合诸位了。”
裴远山叹了口气道。
“诸位先把本府放了,本府一定照你们说的做。”
崔禄冷笑道:“裴府尊觉得我们是三岁小孩吗,这样随意哄骗。且不说我们放了你你会不会反悔。便是你不反悔,我们也该留个后手吧?”
裴远山心中登时咯噔一声。
对方真是吃定了他啊。
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答应他们的“请愿”。
弄得现在这么不体面真的是尴尬。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顺着这些商贾的意思来了。
“好吧,你们说的本府都答应。现在本府该怎么做?”
“裴府尊,你速速写一份手书让城中士兵放下兵刃打开城门,然后和我们一齐出城受降。”
薛禄补充道:“我劝裴知府最好不要存心耍聪明,不然就不要怪薛某手下狠了。这屋子里都是我们的人,便是您叫护卫也不可能比我的刀子快吧?”
裴远山心中暗叹大意了。
但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些商贾敢直接跟他动手啊。
现在真的是有力气使不出,实在是太难受了。
裴远山点了点头道:“叫人准备笔墨纸砚吧。”
笔墨纸砚在府衙中都是现成的,很快就摆在了裴远山的面前。
“薛员外的刀子能不能松一些,你这么抵着本府很难运笔啊。”
薛禄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便点头道:“罢了,裴府尊请自便。”
说罢便收起了匕。
反正屋子里都是他们的人,也不用担心裴远山跑路。
裴远山确实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拿起笔蘸了蘸墨随即挥毫写了起来。
很快裴远山就把一封手书写好。他捧起来又看了一遍,这才交给薛禄道:“薛员外看看可还衬心意?”
薛禄接过来看,面上露出了笑意。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裴知府果然是识时务的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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