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九龄听到了那一声护驾,脚都差一点崴了,心里叫了一声不他妈的好,加速就跑。
另外一边,一声护驾把其他人也都吓了一跳。
兵部督军司从五品员外郎蒋千能愣住,回头看戏皇帝杨竞那边,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以他的官职,没资格参加日常朝会,就算是大朝会的时候,五品以上官员上朝,他也是站在最远处的那个。
根本看不清楚皇帝长什么样子,身前都是人,他也不敢挪开去看看。
上次清清楚楚看到皇帝的时候,还是两年多以前了,那时候他也是一个满怀壮志的人,曾经春风得意马蹄疾。
此时觉得那年轻人确实似曾相识,心里有了这个熟悉的感觉后,突然之间后背上就一阵冰凉。
这等丑事,被陛下亲自看到了。
一瞬间,寒意从他心里升起来,瞬间就传遍了骨髓。
他知道自己完了。
而此时气势正盛的郑乐却还没有反应过来,还在朝着那七八名护卫破口大骂,嘴里一句一个狗东西狗奴才。
他也听到了护驾两个字,只是脑子里对于这个词确实有些陌生。
有一句护他妈的什么驾几乎脱口而出,然后醒悟了过来。
片刻后,郑乐也汗流浃背。
他的第一反应是转身就跑,可是才转身,就被大内侍卫统领惠春秋一把抓住了衣服领子。
在这一刻,郑乐的下意识反应还是:“你放手,你知道我是谁吗!”
惠春秋冷冷的看着,回答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马上就要知道你是谁了,可能连你九族之内的人都要认识一下。”
百姓们也反应过来,一大群人呼啦一下子跪倒在地,匍匐于此山呼万岁。
李叱站在二楼看着,看起来一动没动。
但是他身边的澹台压境把视线从皇帝那边收回来的时候,看了一压李叱,立刻把他吓了一跳。
他一把将李叱手里的砖头夺过来,下意识的往四周踅摸,心说当家的这砖头是从哪儿捡起来的。
这茶楼的二楼为什么会有砖头?
澹台压境连忙劝道:“当家的,要忍耐啊。”
李叱缓缓吐出一口气:“我知道,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冲动。”
他转身往楼下走:“走吧,这事要热闹了,估摸着皇帝也会召见我,如果他不召见的话,大概也要给我下个旨意了。”
澹台压境嗯了一声,心说这事可也太巧了些。
他看了看手里的砖头,心说这玩意可不能拿下去,若是拿下去的话还不被大内侍卫把他当成是余九龄给拿下了。
此时余九龄已经不知道跑出去多远了,一开始还有反应过来的大内侍卫追他,可是追了两条街之后就不见了踪迹。
李叱和澹台压境下楼,从茶楼后门出去,刚一出门,就看到余九龄蹲在后门这大口大口喘息呢。
这一下,把李叱和澹台压境都吓得往后躲了一下。
澹台压境问道:“他妈的是谁人是鬼。”
余九龄喘息着说道:“大内侍卫就是大内侍卫,妈的撵了我两条街,要不是我真的快就被他们撵上了。”
这个家伙非但跑了两条街又绕回来,还能把衣服脱了翻过来穿。
谍卫的衣服都是特殊设计,翻过来是颜色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种款式。
这种设计,也要归功于李先生留给李叱的书中记载。
用李叱的话说,李先生留给他的那些书册,里边的那不能说是文字,那简直就是包罗万象的神术。
到现在为止,李叱唯一还没有读懂的是一本关于服装设计的书中单
独的一个篇章。
那里边的数十种设计图案,虽然没有勾勒出人体,但是光看那些奇奇怪怪的布料很少的东西,李叱就会面红心跳。
每一次打开,都觉得自己是在犯罪。
其中的文字,虽然字数不多,但更是让人觉得实在是过于那啥了些。
什么全包半包,什么铁托棉托......
三个人从另外一边回到官驿,李叱猜着,也许用不了多久皇帝的旨意就会送到官驿来。
可出乎预料的是,等到深夜,还是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非但没有旨意来,甚至连外边暗中盯着官驿的人都没有增加,好像风平浪静一样。
李叱在猜想着那皇帝杨竞到底要干什么,而此时杨竞哪里还有什么闲心想到李叱。
他的头都要炸了。
整个下午,皇帝在御书房里大雷霆,骂的那些跪在外边的尚书房大臣们噤若寒蝉,跪在那连大气都不敢出。
到了天快黑的时候,第一道旨意从御书房送出来,传旨的是御书房内侍总管甄小刀。
革去户部尚书郑拓海的爵位,罢免户部尚书官职,查封家产,所有人不准离开家门一步,交由大理寺卿归元术查办。
第二道旨意来的很快,兵部尚书赵尽忠被革去官职封爵,在家禁足,等候处置。
宰相姚之洞跪在外边瑟瑟抖,他是真的害怕第三刀落在自己头上。
可是出乎预料的,皇帝好像并没有打算把他怎么样。
再转念想想,难道是皇帝真的不想动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