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叱深深的吸了口气,准备爬回船上,可就在这时候,他看到了远处水面上,有一群人正在奋力游过来。
那些船夫回来了,最前边的几个人,都是单手在划水,因为他们的另一只手,分别抓着一个仰躺着漂浮在水面的人。
他们啊,一次一次的潜入水中,把那两个人给救了回来。
他们啊,怎么可能会放弃呢,那可是他们的伙伴,那可是他们的船头儿,那可是他们的希望。
他们可是争先恐后的喊过是我是我的交情,这交情,重不重?
大船上。
李叱蹲在王斌身边,王斌脸上都是歉疚:“主公......我,我知道错了。”
李叱在他身上拍了拍:“先回家,回家治伤。”
王斌问:“谢大人呢?”
“我在这。”
谢怀南快步过来,也蹲在王斌身边:“谢谢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王斌竟是不好意思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几天后,豫州城。
廷尉府,空地上,被绑起来的人还是有数百个,就好像之前被砍死在这的那几百人一样的跪在那。
李叱坐在椅子上一言不,曹猎坐在他身边也一言不。
良久之后,李叱缓缓吐出一口气。
“不是我不给你们机会,我给了,你们自己不争气,你们总是说,我不喜欢用曾经在楚为官的人,我确实不喜欢,因为你们身上的那种腐烂的气味,我只要靠近你们就闻得出来。”
“可是我也知道,只要是罪不至死的人,都该有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而你们却还觉得,城墙上的楚旗换成了宁旗,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你们还该怎
么贪就怎么贪,还该怎么渎职就怎么渎职,我现在看到的你们,都是廷尉府已经查实罪名的人,你们非但害了自己的命,也害了那些和你们一样旧官出身的人,他们以后没机会不是我不给,是你们连累的。”
廷尉军副都廷尉张汤迈步上前俯身对李叱说道:“就这样砍了,似乎欠缺了些警醒的作用,臣想把他们带到码头那边去杀。”
李叱一摆手。
张汤随即下令,这跪在这的数百人,全都被廷尉军拉了起来,押送出门。
曹猎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后起身准备离开。
李叱看到他要走,于是说道:“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甩什么臭脸子。”
曹猎脚步一停,然后回头,咧开嘴就笑了:“和我没什么关系,你不早说。”
李叱瞥他。
曹猎回到座位那边坐下来,憋了好久,也没把下一句憋出来。
李叱道:“人不是你举荐的,但是你手下人举荐的,不行啊,看来都得换人了。”
曹猎道:“都让你砍完了,可不是得换么。”
李叱道:“码头上的生意,最大的还是你家,所以这次我给你举荐两个人。”
曹猎问:“是谁?”
李叱朝着外边招了招手,四名廷尉抬着两个担架进来。
李叱指了指前边那个担架上的人:“他叫王斌,对码头上的事也算熟悉,虽然才干了两个月,但是那些坏蛋怎么干的,他都门儿清。”
王斌听了这句话,不好意思的扭过头。
李叱道:“这位,就是以后码头的主簿大人,以前是正六品校尉,现在升官了。”
曹猎笑起来:“看来主簿大人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正式接管码头诸事。”
李叱指了指另一个担架上的那个小伙子:“记住他,他叫高福来,以后是王斌的副手。”
曹猎道:“副手大人看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干活的。”
李叱道:“所以码头上的事,你亲自去盯着吧,什么时候王斌和高福来他俩可以接手了,你再去干其他的事,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码头上的老大,没官职,没品级,也没俸禄。”
曹猎点头:“也不是不行。”
李叱道:“把东西拿过来。”
余九龄笑呵呵的过来,带着两个手下,手下人抬着一口木箱,不是很大,看起来倒是有点沉。
李叱问王斌:“知道箱子里是什么吗?”
王斌摇头:“臣不知道。”
李叱道:“是你交上来的银子,我给你数了数,一共是一千四百两,一会儿我安排人送你回去的时候,你把银子也带回去。”
王斌连忙道:“那是臣下上交的脏银,不能要,臣下绝对不能要。”
李叱问:“没有脏的银子,只有脏的人,所以银子不能称之为脏银,人可以被称之为脏人,这些银子,我替你想了想,大概就是杨玄机赔给你的医药费了,安生拿着,杨玄机的银子,不要白不要。”
“只是啊......”
李叱看向高福来,那个受了伤的年轻人。
李叱道:“王斌有一千四百两银子的医药费,可是你就没有了。”
他说到这看向曹猎:“我得想想办法......”
曹猎立刻道:“一千四百里是吗?我出。”
李叱抬起手鼓掌。
片刻后,曹猎看向李叱问:“可为什么是我出?”
李叱道:“我也不知道,我没让你出,我只是说我想想办法,当时我害怕极了,就怕你反悔。”
说完李叱就站起来:“高福来,记得小侯爷他欠你一千四百两。”
说完就走了。
是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