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后,杨长帆这才拍了拍翘儿道:“好了,起来吧,我看看你。”
“说好了,可就这一次……”翘儿怯生生站起身子,觉得浑身痒痒,”我现在浑身都不自在。”
“贱!”
翘儿这就不服了,当即还嘴:“是你主动伺候的我!你比我贱!”
“哈哈哈!”杨长帆一把抱着翘儿,爆出了杠铃般的大笑。
这杠铃般的大笑传出老远,让坐在骡车后面的杨长贵都不禁抬头,微微一笑。
车夫笑骂道:“这他娘笑的,拣着金子了吧!”
“我哥哥就是这样的男儿!”
“哎呦!跟你傻哥哥又亲了啊!”
“他不傻,他比我聪明。”杨长贵摇了摇头。
“哈哈哈哈!你这笑话说的!”车夫跟着笑道,“二少爷可是咱沥海百年一见的神童!杨老爷都不一定比你聪明!”
杨长贵微微抬头,看着初生的太阳叹道:“不一样的,跟哥哥说话,话会变得很宽,天下会变得很大。”
“……”车夫不禁呢喃,他实在无法理解杨长贵的意思,罢了,神童的话他一个拉车的听不懂也正常。
府里,一家子人已经忙活起来,吴凌珑也被杠铃大笑叫醒,跟儿子儿媳一同吃了早点后,便开始收拾起来。分家可少不了收拾,她是能塞的都使劲塞,能拿的都让儿子拿。杨寿全则直接钻进了书房,看也没看他们一眼,连早点都是让下人送到书房吃的。
天大亮,吴凌珑找机会拉着儿子聊起了去向,按照她的意思,村西头有一处房子没人住,她过去跟人商量商量,给偷偷买过来,让儿子先安顿下来住。之所以是“偷偷”,主要是不能让赵思萍知道,不然这个贱人又要矫情了。
杨长帆拒了母亲的好意,既然要出去,就不能再要家里的,50两也不少了,而且他将来一段时间的重点在村东北沿岸,村西头离田近,离海就太远了。
差不多时间,他取了碎银,自己先出门朝所里的方向走去,准备再去千户那边一趟,看所里有没有空房子,暂租一下。在地方上,账本来就是不明不白,卫所就更不必提了,想做任何事,唯一要做的就是过千户那一关,具体到沥海所,毫无疑问就是过了千户夫人那一关。
见杨长帆走了,吴凌珑才拉来翘儿进了自己房间,来到床前突然跪下,利索地从床板底下的暗格里摸出一个老旧的钱袋,起身塞给翘儿:“大概二三十两银子,还有几个不值钱的饰。”
“娘……这……”翘儿连忙缩回手。
“你给我收好,别多话。”吴凌珑硬把钱袋塞进翘儿怀中,口中叹道,“这男人啊,有志气的时候比天王老子都牛,一碰到麻烦,比黑白无常还丧。千户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他夫人我可有所耳闻,恨不得把兵骨头渣都给啃了!50两,说没就没!”
“母亲说的是,那将军夫人的确是这样的人……”
“所以啊,分家的这50两,也就是个投石问路的学费,等长帆用光了,知道做事没那么容易了,也就明白钱不能乱花了。”吴凌珑说着拍了拍翘儿怀中的钱袋,“等他苦得不行了,家里揭不开锅了,你再拿这个钱出来。跟他说做人要踏实,一点一点来,先置块田种着,活下去,再说别的。”
“翘儿知道了……”翘儿这次是真感动,眼眶通红,“若真有那么一天,长帆一定会理解娘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