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人喜欢吃野生菌,尽管很清楚搞不好就要去医院但就是爱这一口。
韩昕装作头一次来南云似的,一连点了两道野生菌做的菜。见老板娘强烈推荐炒各种花卉,又从善如流点了一个炒石榴花。
在等服务员上菜的空档,又上网搜这边有什么土特产,打算回去时买点普洱茶和鲜花饼。
魏金圣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暗想这小子不但是头一次来,而且是个如假包换的菜鸟,不然也不会傻到交这个智商税。
总之,没什么好担心的,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
吃到最后,从竞争对手变成了老乡。
毕竟滨江离东海很近,东海在清朝时甚至就属于江南省,说是老乡也不为过。
尽管关系已经非常好了,但韩昕却没能套出哪怕一点有价值的“情报”。
吃饱喝足,回到宾馆,各回各的房间,各忙各的事。
韩昕正打算给家里打个电话,苗成宇竟先打过来了。
“苗哥,你晚上不是要带他们去拆车吗,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的?”
“可能我太急于求成,查车尤其拆车这种事,不是临时抱佛脚能教会的,只能教了点简单的,让他们知道什么位置比较容易藏毒。”
“这么说晚上的活动结束了?”
苗成宇点上支烟,看着刚点的外卖说:“上半场告一段落,下半场他们自己组织。”
“下半场什么活动?”韩昕好奇地问。
“各小组自行讨论,好好分析总结下查缉效率为什么上不去。”
“他们又没在检查站干过,也不是专业安检。苗哥,我觉得你有点为难他们。”
“不是我想为难他们,而是必须尽快形成战斗力。”苗成宇打开塑料袋,笑问道:“别打听我这边了,你那边怎么样?”
这是个老宾馆,房间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
韩昕可不想让住在隔壁的东海同行听到,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随即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这才走出来感叹道:
“苗哥,我昨晚打电话向王总和蒋支汇报兄弟省市战队很可能在搞‘小动作’,结果王总和蒋支并不意外,甚至都没说该怎么应对。
我那会儿还觉得奇怪,直到今天上午,去邵通指挥部报到时,看了几份通知文件,才意识到上级是允许搞‘小动作’的!不然文件上也不会把‘人力情报’使用作为一项考核内容。”
苗成宇乐了,不禁笑问道:“你才知道啊,我以为你早该想到的。”
“我又不是领导,我哪会想到这么多。”
韩昕轻叹口气,想想又叹道:至于‘机动查缉’,很可能就是让各战队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自由挥的。”
都说屁股决定脑袋,小伙子只是个中队长,之前没考虑到这些很正常。
苗成宇微微点点头,举着手机问:“就这些?”
“另外四个战场离邵通太远,考虑去另外四个战场查缉的二十个竞争对手没什么意义,我只知道东海禁毒战队和铁路公安战队是两个强劲对手。”
“有点意思,说说,他们怎么个强劲?”
“因为他们有资源,一个在南云设有办事处,在禁毒情报方面深耕了那么多年,跟那么多单位有合作。并且他们来自魔都,财大气粗有格调,估计连邵通市局领导都喜欢跟他们玩。”
“铁路公安呢?”
“老铁相当于半个东道主,他们在春城有公安处,下设刑警支队甚至禁毒支队,禁毒支队下面有缉毒大队。只要有铁路的地方都有他们的派出所,每年在车站和车上抓获的毒贩、查获的毒品也不少!”
小伙子分析的全在点子上,苗成宇忍俊不禁:“这么说他们确实比我们有优势。”
韩昕打开宾馆免费赠送的矿泉水,喝了一小口,突然话锋一转:“他们是比我们有优势,但这个优势也大不了哪儿去。”
“什么意思,说具体点。”
“邵通在滇北,离边境那么远,东海禁毒驻滇办之前的注意力应该全放在滇南,肯定拜访过我们的老部队,说不定跟我们老部队还签过禁毒合作的协议,但在这边他们能利用上的资源并不多。”
苗成宇沉吟道:“他们就算盯上了几个毒贩,被他们盯上的毒贩想把毒品运到东海,也不太可能走邵通。”
“那些毒贩就算走邵通,想把毒运到这儿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毕竟这一路有那么多检查站,当我们老部队的战友们是吃干饭的?”
“这么说西川禁毒战队和桂州禁毒战队,反而更有优势。”
“可指挥部没把他们安排在邵通,领导就是领导,考虑的真全面,给你机会自由挥,又限制你自由挥的空间。”
“这样也好,至少对我们而言不是坏事,既然比那就硬碰硬,看谁查的车多,看谁的运气好。”
“苗哥,有你这位查车专业户在,我们八个班次查的车,只会比他们多,绝不会比他们少。”
“别恭维我,人家说不定也请了高人。”
正聊着,警务通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