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鹏虽然有些遗憾,但也能理解,毕竟老搭档现在是副局长,工作忙、应酬多,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随叫随到。
他微微笑了笑,正等着蓝豆豆理牌,李亚梅就笑道:“刘大,豆豆姐,张局是我见过的进步最快的基层民警,去年这时候他还是副大队长,现在都已经是副局长了!”
蓝豆豆的消息远比她灵通,把两个炸弹和刚拼凑出的同花顺插到一边,抬头笑道:“张局进步的是很快,现在是副科级副局长,再过几天就是正科级副局长。”
韩昕虽然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但还是好奇地问:“师傅,张局又要高升?”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思岗区委组织部正在公示,要拟任张局为思岗市禁毒办主任。”
“张局真厉害,这么快就正科了!”
“是啊,而且他今年才三十八。”
刘海鹏感叹道:“三十八岁的正科,在其他部门算不上什么,但在人多职数少的区县公安局,那是真厉害!”
李亚梅之前一直在机关工作,只知道张宇航升官很快,不知道在基层这官升的有多不容易,好奇地问:“有多厉害?”
不等刘海鹏开口,蓝豆豆就眉飞色舞地说:“这么说吧,正常情况下,在我们分局,一个普通民警想当上副局长,警校毕业之后要先去乡下派出所或乡下的责任区刑警队干两三年。
然后通过全分局的比选考试,选调到刑警、交警、治安或经侦等大队干五六年,再提拔到乡下派出所担任副所长。再用三年左右时间,由乡下派出所副所长升任乡下派出所教导员。”
李亚梅对基层民警的升迁路径真不太了解,笑问道:“然后呢?”
“然后再干三到五年,由乡下派出所教导员,坐地提拔派出所长,或者到其他乡镇派出所当所长。”
蓝豆豆笑了笑,接着道:“在乡下做五六年派出所长,才有机会调到城区派出所担任所长,或担任刑警、交警、治安或经侦等大队长。而想从城区派出所长或大队长升任副局长,至少还要干六至八年!”
李亚梅没想到基层升迁这么难,苦笑着问:“这么说一个普通民警想做上副局长,要经历乡下民警~分局民警~乡下派出所副所长~乡下派出所教导员~乡下派出所长~城区派出所长,或者分局大队长,再到副局长这么一个过程。”
刘海鹏扔下一张三,抬头道:“并且,这一切还要建立在能力特别强、运气特别好的基础之上。毕竟能当上领导的是极少数,大多民警干到退休可能连副所长或副大队长都做不上。”
李亚梅反应过来,喃喃地说:“难怪几位局领导年龄都那么大呢。”
“是啊,这套流程走下来要二十八九年,所以我们分局的几位领导都是五十来岁,最多干两任就要退居二线。”
蓝豆豆话音刚落,刘海鹏便补充道:“所以在基层,要是干到四十二岁还没能做上所长或大队长,那就不用想做什么副局长了。”
“刘大,你还有机会。”
“别开玩笑了,像我这样的军转干部,能做上大队长已经很不容易了,副局长我是想都不敢想。”
留置看护大队,绝对是分局排名最靠后的科所队,甚至都没什么存在感!
一想到老领导以后每天都要去拘留所上班,纪委监委有案子要帮着看护涉案人员,纪委监委没案子要组织看护人员政治学习和军事训练,韩昕就禁不住笑了。
刘海鹏不明所以,好奇地问:“小韩,笑什么?”
韩昕缓过神,连忙道:“刘大,我在想像我们这样从部队出来的没机会做上副局长,但我师傅和亚梅姐起点这么高,她俩肯定有机会。”
“这倒是。”
刘海鹏竖起大拇指,想想又回头笑道:“小李,好好干,你这么年轻,起点也不错,将来一样有机会。”
李亦军急忙道:“刘大,您就别拿我开涮了,我可不敢想,我也没那个能力。”
“谁说没能力的,听说你调过来之后干得挺好。”
“是啊,黎大对你评价很高,我和你表哥在南云时,他每次给我打电话都提到你。”蓝豆豆抬头笑道。
李亦军不禁笑道:“豆豆姐,我们大队以前总共就三个正式民警。你去南云参加禁毒实战大比武之后只剩下黎大和我两个正式民警,他给你打电话谈工作肯定要谈到我。”
“这倒是。”
蓝豆豆噗嗤一声笑了,但想到禁毒大队的“传统”,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孽徒,随即看向关门女弟子:
“亚梅,我们大队人少,工作的特殊性又决定了我们需要跟各局委办和各社会团体打交道,亦军要是总像现在这样没个职务,不利于接下来的工作。”
支队民警个个都有职务,连最后一个普通民警侯文现在都不普通了。
想到陵海分局禁毒大队之前的几个民警也全有职务,李亚梅反应过来,不禁笑道:“没个职务确实不利于接下来的工作,要不我们等会儿一起跟黎大说说。”
“行,就这么定。”蓝豆豆嫣然一笑,又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看李亦军。
看着李亦军那喜形于色的样子,再想到这小子跟自己的关系,韩昕急忙道:“师傅,亚梅姐,吃饭不谈工作,再说这么严肃的事在饭桌谈也不合适!”
“我们提前酝酿下不行吗,何况能不能成黎大说了一样不算。”
“但黎大的意见很重要。”
“小韩啊小韩,你才做上中队长就学会避嫌了。能不能有点魄力,举贤不避亲,懂不懂!”
“他才转正多久啊,我觉得应该再锻炼锻炼。”
“局里提你担任副中队长时,你怎么不主动要求再锻炼锻炼?”
蓝豆豆瞪了他一眼,想想又笑道:“我记得某人当时还眉飞色舞地跟范子瑜说什么,我们禁毒中队就应该个个是领导,怎么到你妹夫这儿就不行了。”
韩昕举着牌问:“我当时说过这话吗?”
“什么记性,要不要我给范子瑜打个电话?”
“不用了,你们大队的事,我不表意见。”
李亦军乐得心花怒放,但该谦虚的时候还是要谦虚,一脸不好意思地说:“豆豆姐,李教,我哥说得对,我参加工作的时间太短,还需要再锻炼锻炼。”
小伙子确实挺能干,从筹备、举办今年的一系列国际禁毒日宣传工作上就能看出来。
更重要的是,张宇航调走之后,禁毒大队的朋友虽然没变少,但与朋友之间的关系远没之前那么好。
这个短板不是想补就能补上的,而小伙子虽然不像张宇航那么会交朋友,但有一个在陵海非常吃得开的女朋友!
许主席某种意义上可以代表陵海文艺界,如果能得到许主席的进一步支持,大队的禁毒工作尤其禁毒宣传会比之前更好开展。
想到这些,蓝豆豆笑看着他道:“别谦虚了,何况我们只是帮着说说,这事到底能不能成还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