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广场就是在老陵海村的地皮上建起来的,最终的海通市场就在这儿。
以前住在海通市场周围的许多老陵海村村民,家家户户都有门面房。可能以前收租尝到了甜头,拆迁时有不少村民用拆迁补偿款,看着开商的图纸在这儿买了商铺。
这儿紧挨着人民医院和陵海公园,是陵海最中心的位置,当年也是陵海城区最热闹最繁华的地方。
所以商铺卖得并不便宜,一个商铺动辄三五百万,面积大一点、位置好一点的都上千万,结果一转眼快十年了,商场也建得差不多了,可就是招不到商、开不了业,能想象到那些买商铺的业主有多着急。
韩晓武以为韩昕家也买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意味深长地说:“买商铺也是一种投资,既然是投资就有风险。”
“幸亏我家没钱没买,不然要赔死了。”
“没买就好,像你们这样的拆迁户,没买到就等于赚到。”
“韩秘书长,不打扰你了,我转转就从前面回去。”
“行,过马路慢点。”
“我没事,再见。”
目送走正忙着人口普查的“老白脸”,韩昕越想越觉得这位“本家”很奇怪,明明有得是钱,而且有那么大本事,怎么就跑社区来工作,还干得一身劲。
正百思不得其解,“程疯子”又打来电话。
中央广场虽然基建搞差不多了,但事实上是个烂尾工程,偌大的广场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看不见,说话很方便。
韩昕划开通话键,把手机举到耳边问:“程支,您怎么又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有什么指示?”
“你小子这是嫌我烦!”
“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嫌您烦,我是担心影响您工作。”
作为“过来人”程文明非常清楚他不喜欢这种“关心”,但还是问道:“这两天感觉怎么样,头疼得厉不厉害?”
韩昕连忙道:“这两天挺好,没前几天那么疼了。”
“除了头疼,还有什么症状?”
“夜里总做梦,听到噪声就烦躁,感觉疲惫无力,有时候突然耳鸣,看东西有点眼花。”
之前问过医生,医生说这些都属于脑损伤后遗症的症状。
不过相比偏瘫甚至深度昏迷,能恢复成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程文明深吸口气,故作轻松地笑道:“休息不好,睡眠质量不高,肯定会疲惫乏力,肯定会耳鸣眼花。别总是胡思乱想,要注意休息,尤其作息时间,一定要规律。”
韩昕苦笑道:“我知道,我现在的作息时间很规律。”
“知道就好,还是那句话,别胡思乱想,也别乱跑,一定要注意休息。”
“是!”
韩昕想想又忍不住问:“程支,我被授予二级英模,那徐军呢,上级有没有给他评功评奖?”
程文明不假思索地说:“这不是废话吗,连你在那边交得几个狐朋狗友都有立功表现,都能争取到宽大处理,上级怎么可能不给徐军评功评奖,只是没你这么快。”
中枪前的那些事韩昕记得清清楚楚,下意识问:“杨涛他们有立功表现?”
“他们协助你们控制住了林承保等嫌疑人,并且协助徐军和版纳边境管理支队的侦查员把嫌疑人安全押解回来了,这不是立功表现是什么。”
“有没有搞错,他们只是想抢点钱。”
“他们的出点可能只是想抢点钱,但他们的行为也确实立了功。至于组织网络淫秽表演的问题,考虑到他们认罪态度较好,并且所造成的恶劣影响不大,非法牟利很少,当然要从轻落,宽大处理。”
韩昕好奇地问:“就这么把他们放了?”
程文明笑道:“涉黄的问题,他们的情节显著轻微,够不上追究刑事责任。跟徐特派一起招摇撞骗的事,他们只是蹭吃蹭喝,并没有真正参与,一样够不上追究刑事责任,只能连同非法出境进行治安处罚。
不过他们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借贷和透支信用卡不还,被几十个债权人起诉了,早就被列为失信执行人。之前因为找不到他们人,有一个法院还布了悬赏。”
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韩昕下意识问:“这么说他们刚出看守所,又要被法院送进拘留所?”
程文明磕磕烟灰,轻叹道:“听说已经从拘留所出来了,现在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躲债,另外几个法院又找不到他们人了。如果犯别的事,坐几年牢,好好接受改造,刑满释放之后还能重新开始。但他们想重新做人、重新开始,可没那么容易。”
韩昕深以为然,凝重地说:“以前总觉得毒品害人,现在看赌博跟毒品差不多,一旦陷进去一样会倾家荡产,这辈子一样会完蛋。”
“所以说黄赌毒必须要严厉打击,绝不能松懈,不然会造成一系列社会问题。”
“程支,您说得太有道理了。我估计你们肯定不会让我再去缉毒,要不让我去治安大队吧,去派出所也行。我缉不了毒,但我可以去扫黄去抓赌啊!”
“就算想去抓赌抓嫖,也要先养好身体。”
“我胸口的伤已经好差不多了!”
“一千米能不能跑下来,十分钟能不能跑完?”
现在只能走,还不能跑,一跑伤口就疼。
韩昕被问住了,只能悻悻地说:“再过两个月应该没问题。”
程文明掐灭烟头,轻描淡写地说:“这就是了,先安心养伤,工作的事等身体养好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