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楼大怒,脱下盔头和须,牵着师弟就要离开,小四开口:“如今台下坐着都是劳动人民,唱不唱你自己掂量掂量。”
小四擅不擅长唱戏不清楚,但绝对擅长扣帽子,一句话把段小楼堵得迈不开脚,此刻走就是背叛劳动人民。
后台所有人都害怕段小楼罢演,人手相传把盔头送过去。
程蝶衣不想让师哥为难,最后他从菊仙手里拿走盔头,亲手给戴上。
刚才段小楼罢演,菊仙是第一个制止的,她作为妻子担心丈夫安全,出言制止正常,同时她作为女人,也清楚程蝶衣亲手给段小楼戴上盔头,心是多疼。
人都出场亮相,后台只剩下程蝶衣一人,隔着幕布看剪影,万千热闹与他无关。
戏台在程蝶衣眼前,一开始是朦胧梦幻,后来与现实无异,现在隔着幕布看戏台,并且上不了台。
当晚事后,段小楼找到程蝶衣道歉,并且告诉师弟社会变了,只要肯稍微改改脾气,他还能继续演虞姬。
“虞姬为什么会死?”
程蝶衣的回答,让影厅不少人叹息,太偏执了。很多人都认为可以稍稍改变,同时他们也知道,如果程蝶衣会改,他就不是程蝶衣了。
不疯魔不成活,自个儿成全了自个儿,同时也害了自个儿。
待段小楼走后,程蝶衣将所有戏服烧毁,这段戏楚舜拍摄和原著不同,先是吊了个俯拍,漂漂亮亮的戏服挂在院里。
随着一把火,烧掉的不仅是戏服,此处仿佛烧掉了一个时代。
千禧年后,现在二十一世纪,京剧的确为国粹,地位非常高,可再也无法重现戏园子前票友摩肩擦踵的盛况。
更加无法重现当年大师荟萃,老生“余言高马”,武生“李黄杨盖”,小生“程德姜叶”,旦角“梅尚程荀”,甚至于丑角都有“叶傅萧”三位大师,程蝶衣烧掉的是京剧的黄金年代。
“这部电影是[京剧的史诗,蝶衣的传奇]。”杨鑫鑫感受到画面传达的力量。
程蝶衣也伴随着一场火离开京城,不知不觉过去时间,在狂风暴雨的一晚,程蝶衣来到师哥的小院可还是没有逃得脱,在小四安排下,戏园子经理检举段小楼,曾经那句玩笑话“最好别瞎闹,闹哄急了照打”,被认为是对人民解放军有意见。
段小楼矢口否认听说段小楼从小就有拍砖的功夫,小四让他表演一个,霸王胆气彻底没了,这次砖拍在头上,脑壳留血,砖没断。
小四针对程段二人并非没有原因,甚至于说是出于妒忌,凭什么程蝶衣和段小楼能够在舞台上万众瞩目。
菊仙太清楚那把剑对于程蝶衣的意义了,所以冲出人群,从火里把剑抢救了出来。
前面说过,最懂程蝶衣的两人是袁四爷和菊仙,一个是懂他的戏,一个是懂他的情。
程蝶衣万念俱灰,甚至于求死心切想要同归于尽,他报复师哥说出了菊仙曾说万花楼头牌。
段小楼马上说,他从未喜欢过菊仙,以后也会跟她保持距离,这场戏芮樱演得出彩。
面前说过,菊仙的一切行为目的都是为了她丈夫段小楼好,虽说有些举动小家子气,现在听到丈夫这话,目光死一般的绝望,直勾勾盯着段小楼,似乎不敢相信。
菊仙找到程蝶衣,将宝剑还给了程,口中似乎还有什么要说,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当天下午,菊仙穿着鲜红的婚衣,上吊自杀,此处布景尽显导演功底。
先是菊仙和段小楼的结婚照,中间有红烛的火焰影子插在两人中间
绣花鞋规整的摆放在四方凳上,和她光脚去找段,死后也没穿鞋。
小四在整倒了程段二人后,摆弄起了程蝶衣的行头,前面说过他一切的动机都是妒忌,所以此刻达成目旳后,嘚瑟的摆弄,戴上扮成虞姬,开始唱戏。
唱着唱着门开了荧幕画面回到电影开场,程蝶衣和段小楼在若干年后,来到体育馆试戏。
又是那处《霸王别姬》,灯光蓝幽幽,像阴曹地府。
“大王快将宝剑赐予妾身。”
”千万不可。”
最终一场,程蝶衣还是虞姬,用真剑和虞姬一样自刎。
待段小楼看向师弟时,已锵然倒地。
“蝶衣!”
“小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