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柱子扎着头出去,金三娘拿了碗也跟着出去。
过了一会儿,萧原就听到窗户外头有人喊他:“原子,原子,在屋里不?”
“赶紧进来。”萧原大声应着。
紧接着,一个长的挺瘦小的少年进了屋。
他进来就往炕上坐,一坐下就把怀里揣的一个煮鸡蛋给了萧原:“给,你先吃着,明天我再想办法给你摸一个来。”
萧原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你又偷去了?”
少年摇头:“哪啊,这是我给人挑水换的。”
萧原剥了鸡蛋壳,把鸡蛋分成两份递给少年一份:“你也吃点。”
少年摇头:“你吃,你吃,你身子要紧,我这身强体壮的……”
萧原打量少年小鸡仔似的小身板。
少年干笑:“别看我瘦,我可有力气了。”
吃了鸡蛋,萧原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大牛,咱不能老这么着,你看我家这情况,再想想你家,咱要是不想个法子,真没活路了。”
少年也就是大牛听了这话眼里也泛酸。
“我有啥法子啊,咱们也不识个字的,更没啥门路,顶了天就是多干点地里的活多挣工分,可这年月你就是一天挣十个工分,那也不可能吃饱吃好啊。”
这说的还真是大实话。
想要过的好,就不能从地里想办法,那就得从别的地方想法子。
萧原正要说话,就听到外边有人喊:“有人在家吗。”
紧接着他就听到金三娘应声:“谁啊,在家呢,赶紧进来。”
外头的声音小了一点,没过多久,金三娘推开门带着两个女人进了屋。
这两个人一进屋,坐在炕上的大牛扑通一声就跳了下来,他看着后头进来的年轻女子眼睛都直了:“阮,阮安,阮安宁。”
萧原一听这个名字心里一惊。
这会儿屋里的光线也不是多好,但他还是借着光线打量最后边进来的年轻女子。
看身形,女子长的挺瘦,个子不矮,大约得有一米六五左右,在这个时期的农村算得上高的了,她穿着棉袄,外头罩着学生蓝的小西装领褂子,下身应该是穿了不是很厚的棉裤,棉裤外头套了同色的西装裤,脚下穿着黑色的平面绒棉鞋。
女子一头乌油油的长,现在编成两条辫子垂在胸前。
她长的白白净净,因为从外边进来,脸上带着两团很自然的红晕。
再仔细看,女子眉清目秀,整张脸如描似画,因着还有婴儿肥,带着一团喜气,看着就讨人欢喜。
再看大牛,偷眼一直往女子身上瞧,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萧原和女子的眼睛对上,他就知道,这阮安宁就是安宁了。
安宁朝萧原眨眨眼睛,萧原会意。
他往炕里头挪了挪,腾出一大块地方:“婶子赶紧坐,外头冷,您先暖和暖和。”
董唤娣把篮子放下,拉着安宁坐在炕沿上。
她一坐下就先笑:“前几天我家宝儿也病的厉害着呢,一直起不来炕,我心里也惦记原子,只是也不得空过来瞧瞧,这不,昨天宝儿看着利落了一点,我就赶紧带她过来看看,这回多亏了原子救了我们家宝儿,这份恩情我们记着呢。”
安宁也笑道:“我娘一直在家说呢,还说让我一定得记着,将来不管怎么样,总得报恩呢。”
这话说的,让金三娘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干笑两声也坐下:“什么恩不恩的,这些都是我们家原子该做的,不说是他,就是碰上别人,那也不能眼瞅着不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