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池,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也该放下了。”
杨清池不作声。
关于柴秋,他从来不提,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杨康年叹气:“你怎么这么轴。”
杨清池不像他那位风流的父亲,他从小认死理,恋旧又固执。
时间如流水,又过去一年。
上个月,杨康年突然晕倒,查出了一堆毛病,年纪大了,身体难免有病痛。杨清池给他申请了保外就医,但没有通过。
杨清池最近来得很勤。
聊了几句家常,话题又绕到了杨清池的终身大事上。杨康年想着自己也没几年活头了,就这一个孙子,没什么不能让步的。
“你要是心里还有她,你就去找她吧。要是她还介意我这個老头子,你就跟她说,和我已经断绝了关系。”
杨康年依旧不喜欢柴秋,她太厉害了,而且跟杨家还隔着仇怨。只是他怕他这个轴得要命的孙子会一直这么蹉跎下去。
“以后在一起了也不用来看我。”
一直没吭声的杨清池开了口,只说了一句话:“她嫌我年纪小。”
喜欢上柴秋的那年杨清池还只有二十岁。
这些年来,他从不缺人追。
他身边来来往往很多人,可能因为他的家世,也可能因为他的相貌,他遇到过许多向他示好的异性,也有很优秀的,他动过试一试的念头,但也只是动了动念头,等那些念头一闪而过之后,他总会想起柴秋。
他没有骗景见,他真的没有等柴秋,他是在等自己,等自己成熟,等自己遇到更多的人、见识更多的风景,等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和判断力,等自己看清年少时的心动能走多远。
几年前,景召跟他说过,如果不能确定和柴秋能走到最后,就不要贸然同行。
三十而立。
他等到了自己三十岁。
*****
一辆面包车停在了哈尔顿酒店门口,车门从里面推开,然后一只脚迈出来。
工装裤、马丁靴,是女人的腿。
她头发剪得短,单眼皮、皮肤偏黑,周身气度冷冽,一看就不是温室里养出来的。军绿色的夹克里面穿着黑色背心,被布料裹紧的腰腹纤细有力,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她背着一个很大的黑色背包,流了很多汗,鼻头微微泛红。
她走进酒店,乘坐电梯到三十六楼,刷卡、进门。关上门后,她开始脱衣服,衣服扔了一地,她只穿着贴身的衣服进了浴室。
她刚洗完澡,有人敲门。
她走到门口,手摸到绑在大腿内侧的枪支:“谁?”
“是我。”隔着门,声音低低的,绷得很紧,“杨清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