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关山山,一开始不叫这个名字。
她的父母都是工人,父亲每周要做两次透析,家贫,母亲重男轻女。后来一个大慈善家资助了他们家。那一年的暑假,父母把她送给大慈善家当义女。母亲说她好福气,能住上大房子。
一個雨夜,那位大慈善家来到她的房间,要跟她谈心,说心疼她。
她摸到一支铅笔,扎伤了大慈善家的眼角,然后打开二楼的窗户,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外面在下雨,她摔倒时溅起的雨水弄脏了一双鞋,男孩子的鞋,白色的鞋。
她抬起头。
鞋的主人蹲下来,手里的伞向她倾斜:“要不要帮忙?”
那一刻,关山山天真地以为老天终于看到她了,终于派神明来解救她了。
“要。”
他带她出了陈家。
帝律公馆是富贵圈,公馆外面没有一辆出租车,她走了一个晚上才走回自己家。
母亲张女士在给她的宝贝儿子张罗早餐:“你怎么回来了?”
“陈知礼是个变态。”
“什么变态,你赶紧给我回去。”
“他摸我。”
张女士很愤怒:“是不是你在陈家行为不检点?”
在那一刻关山山就知道了,没有人会给她撑腰,她只有自己。如果不回陈家,父母应该不会让她继续念书,在她去陈家当义女之前,他们就给她物色好了一份大学食堂的工作。
她把自己关在狭窄的杂物间里睡了一天,父亲砸门把她吵醒了,说要送她去陈家赔礼道歉。她嘴上答应,半路借着上厕所的由头,逃去了姨父家。姨父是个小学老师,中年丧妻,心很软。后来她就再也没有回过家,自己给自己改了姓,跟着姨父姓关。
再见到商请冬是半年后,他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在红旗下面致辞,从此少年耳后的痣长进了她心里。
商请冬不记得她,她制造了无数次偶遇,都没有分到他一个眼神。她故意去撞他,也只是得到了他公式化的一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