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想到这件事,赵眘又不由得有些震惊,他不明白一个只比自己大几岁,前二十年还是一个草包纨绔的家伙,为何城府会如此之深?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会希望自己身边会有一个这样可怕的大臣存在,尤其是这个大臣还架空了自己。
准确的说,秦天德给赵眘带去了极大的压力,这迫使他不得不加快成长。这里的成长,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包括心里以及各个方面的,一个帝王应当具备的。
赵眘的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了,为了抛掉秦天德留在他内心的阴影,他换了一个话题:“史爱卿,你刚刚说除了朕与你,此处还有其他人?”
“回禀官家,的确如此,因为那些人不是臣派去的。。。”
就在这家酒楼对面的一间临街二层当铺内,二层一间临街的房间内,一身常服的何铸和勾龙如渊正死死的拦着一个双眼冒火额头青筋蹦起的中年文士,不停的劝慰着。
这个中年文士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怒火,转身从窗边走到坐在角落里的范同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范相,下官求您替犬子做主,那秦天德下手委实太狠毒了。”
范同阴沉着脸,手中端着茶杯轻捋了两下,慢条斯理的说道:“本相知道你的委屈,不过事关重大,不要以为秦天德辞官就是好对付的,只要太上皇在一日,他就随时可能官复原职。他说的没错,虎死威犹在,何况他还没死。”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儿子去试探那个疯子!
不敢多问的中年文士忍住了心中的怒火,默默的站了起来,来到窗边,借着半掩的窗户偷偷向下看去,眼中忍不住的担忧。
旁边的一座三层高的茶舍里,赵鼎李光张俊三人站在窗边,透过半掩的窗缝,看着天街上生的一幕,不由得相视苦笑。
“应该是范相的人,被打的是吏部侍郎陈伯齐的幼子。”
“此子为何还是如此猖狂?”
“本性使然,也属正常,只不过他为何不去寻求太上皇支持,反而要在天街上走这一遭?”
类似的对话,不仅生在这三处,天街两旁还有不少店铺的二三层窗户都是半掩着的,几乎每扇窗户后,都生着相似的一幕。
突然间,天街上秦天德的声音又高了起来:“明日我就返回钱塘了,不过各位放心,你们该交的保护费照旧交到我里仁坊的府邸,任何人胆敢破坏我当初定下来的规矩,我一定从钱塘杀回来给你们做主!
不论是不入流的皂角小吏还是官至一品的当朝大员,只要有人敢欺侮你们,在街市上横行霸道,破坏你们的正常营生,危害你们的性命,我就会让他们十倍乃至百倍来补偿!我不介意让‘人头挂满淮阴城’中的‘淮阴城’改成临安城!
你们知道,我这不是恫吓之言,我有能力做到,而且若是有人敢阻拦,我不介意去德寿宫走上一趟,到时候我让你们哭都来不及,一个个洗净脖子等着挨宰吧!”
这句话说完之后,天街两侧店铺的二三层窗户,仿佛商量好了一般,忽然间齐刷刷的闭合上了,就像从来没有打开一般。
“官家,看样子秦天德真的是心灰意冷,打算返回钱塘了,户部这一重要部门,一定要落在官家手中。”史浩有些兴奋的说道。
“伯齐,今日你有功,户部尚书这一空缺,本相会替你像官家争取的。”范同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眼中闪烁着贪婪的目光。
“元镇兄泰兄,如今我等终于大功告成,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户部不能落到范相一党手中,二位心中可有合适人选?”张浚轻叹一口气,似乎是为一个权臣的摔落,一个新格局的即将展开而叹息。
“此子怎会真的辞去国师一职?他若是真的辞官,那我等好容易得到的消息,付出的那么多努力,岂不白费了?好容易找到的这条捷径就这么毁了?我们的复国大业何时才能够实现!”一间房间内,五六个年龄不一,身着宋服,但一看就是番邦异族的家伙,一个个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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