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登时勃然大怒,叫道:“小兔崽子,老子哪有功夫跟你啰嗦。”
齐御风朗声笑道:“可敢院内叙话?”
那人冷哼一声道:“有什么不敢?”当即倒踩三叠云,下了房顶,落在地面之上。
齐御风看他一眼,当即放下长剑,捡起一条柴枝,笑道:“我使宝剑与你过招,谅你也不服气,就以这条柴枝对你,你若能赢得过我一招半式,便允许你教训我如何?”
那人神色一动,随即冷哼一声道:“小子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说罢右腕陡振,接连劈出三刀,当真快似闪电,嗤嗤有声。
曲非烟登时吃了一惊,“啊”了一声,持琴后退,齐御风上前一步,也连劈了三剑,恍似杂乱无章,每一劈刺、每一砍削,无不既狠且准。倏忽之间,便封住了这三刀的来路。
那人陡然一惊,飘然后退三步,叫道:“小子,你这是什么剑法?”
齐御风醉意朦胧,聊少年狂态,叫道:“什么剑法,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上前一步,柴枝分点他双肩两处要穴。
本来这柴枝一砍即断,与钢刀万万不可比,但齐御风出招巧妙,尽从匪夷所思之处进攻,那人长刀如雪,连挥几下,居然也没将齐御风手中柴枝砍折,当即长刀疾舞,在身前绽出一朵烂银的刀花,将身前防护得绵绵密密,一连后退了七步才停。
那人惊骇不已,齐御风却点点头道:“果然是世间少有的快刀,你今日死在我手上,也不算辱没了你。”说罢脚踩七花步法,复而上前,身随剑转,柴枝绕过了那人的身子,剑尖向他后腰勾了转来。
那人一声惊啸,当即一个“旱地拔葱”,弹身而起,在空中身形一转,双足搭住了房檐,随即又激射而出,手中长刀冷冽森寒,一刀快似一刀,向齐御风砍来,使的便是他平生最为得意的“飞沙走石十三式”。
齐御风左一拨,右一挡,一连向后退了几步,他用这柴枝敲打刀背,借力打力,将他这十三招快刀尽皆卸下,待得他刀招一缓,便回手一挑,正中那人手腕之上。
那人措不及防,当即长刀在空中圈转半周,旋即落地,他刚要俯身去捡,却见齐御风柴枝一抖,快捷无伦,嗤的一剑,前段便已指住了他的咽喉。
那人一呆,随即哈哈笑道:“想不到我纵横一世,竟然栽到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里,你叫什么名字?”
齐御风道:“华山派齐御风。”
那人剑眉一挑,抬头道:“原来你就是齐御风?你不是……”
齐御风听他话中有迟疑之意,当即问道:“怎么?”
却见那人说话之际,脚尖轻轻一点地,纵身后退,便如同大鸟翱翔一般,随即在空中一踩,身形便是一纵,继而又是一点,身形便又高了几分,如此三下,当真如踩在云端一般,身形便已经到了房顶。
那人此时已距离齐御风有十余丈的距离,当即心中一松,哈哈笑道:“齐少侠,我兵刃上胜不过你,佩服之至,少陪了。”说罢纵身一跃,便要跳进那茫茫的黑暗之中。
正在此时,却见一道青影从一边的房顶上激射而飞,飘然如烟,身如灰鹤,忽高忽低,飘忽无方,仿佛如同肋生双翅一般,一连跳过三道房脊,挡住了那人。
陆散淡拦住了这人,看清此人容貌,不禁笑道:“田兄既然来了,何不共饮一杯。”
那人见到陆散淡施展这轻功之际,便已然一阵背心凉,当即不由得苦笑一声,拱手道:“陆兄弟这身彩翼双飞的轻功,当真举世罕有,田某佩服之至。先前未曾想到是你,如果知道你在这里,打死我也不敢来。”
陆散淡笑道:“倒踩三叠云,也当真名不虚传。当即一摆手,做了个“请”字的姿势,两人便一前一后,从房顶上又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