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拉拍了拍额头,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烫,她顿了一顿,又假装镇定的说道:“那你跟小昭姐姐的妈妈说过话了么?”
齐御风点了点头:“说过了。”
蕾拉突然重重的喘了一口气,仿佛如卸下重担,又如同极度失望一般,抱怨道:“我怎么也没想到,阿密娜居然是我们的人,她居然还吓唬我……”
蕾拉故意夸张,巴拉巴拉的抱怨着,齐御风一言不,只是笑吟吟的看着眼前这酒气熏天的醉鬼胡闹。
蕾拉说了好半天,眼见齐御风一言不,突然心中忍不住一阵酸楚袭上心头,当即她强行忍住要流出来的眼泪,突然小声行礼,道:“那我回去了……”
齐御风看着面前的女子,清澈的目光中似在吐露千言万语,一张稚嫩可爱的小脸庞上也是柔情万种,眷恋不舍之情溢于言表,当即不由得心道,她比韩羽娘、曹采萧她们都要美啊。
当即他心中一软,便道:“忙什么,我们醒醒酒再回去吧,那边乱的很,你看这月亮多美。”
蕾拉听到这句话,心中突然猛然如同绽开了一朵蔷薇花般,欢喜起来,雀跃的点头道:“好。”
她心中欢喜,不能自抑,与齐御风并肩而立,两人傻傻的站在城楼上,好半天,蕾拉突然皱起眉头,突然觉得不知如何开口是好。
她四下望去,寻找话题,可这城墙之上,血污方尽,空空荡荡,却又有什么好说,低头看看手中抱着的酒瓶,想了半天,才抬头,略有些紧张的问道:“你喝不喝酒?”
齐御风摸了摸肚子,笑道:“呃,刚才跟几位前辈喝得太多,不太想喝……”
蕾拉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有点失望,细如蚊蚁般回道:“哦……”
齐御风听到这话,顿时觉得有些不忍,当即道:“你这瓶酒给我,等我晚上回去再喝。”
蕾拉听到这话,心中一甜,忙将手中的银瓶递到了齐御风手中。
可是递完以后,她却又纠结起来,怎么说呢,刚才还喋喋不休,眼下却怎么没话了呢?
无奈之下,她只能遍体摩挲,又从怀中掏出一包吃剩下的牛肉干,转头可怜兮兮的问道:“你要不要吃烤牛肉?”
齐御风转过头去,点了点头,接过牛肉干,打开来看,捡起一条咀嚼在嘴里,思索片刻道:“不如我们一起吃?”
蕾拉听到这话,登时如蒙大赦,点头道:“好!”
正当两人都为化解尴尬而奴隶之时,突然一阵凉风乍起,细雨飘飘洒洒飞扬了下来,城中之人见到下雨,忙大呼小叫,都躲进了房屋和帐篷之中。
齐御风原拟也要同蕾拉下了城头,却见她眼中流露不极为不舍的神态,当即心头一软,说道:“这月亮还在天上挂着,怎么就下起雨来了,咱们去城垛之中,躲避一会儿,也就是了。”
蕾拉听到不用下城,当即兴奋的点头道:“嗯,好。”
当即两人走到城垛之中,蹲在地上,看着外面那一轮明月,将一包牛肉干托在手里,细细咀嚼,唯恐吃快了一条。
齐御风蹲了一会儿,觉得神情甚是尴尬,便将牛肉干推倒蕾拉手里,自己站起身来,没话找话的看着月亮感慨道:“嗨,你说这大月亮照着,居然还能下雨,当真奇哉怪也!”
蕾拉奇怪道:“有月亮为什么就不能下雨,世情推物理,人生贵适意,你想它去做甚么?”
齐御风突然听到这两句,觉得好奇,便问道:“世情推物理,人生贵适意,那是什么?”
蕾拉道:“这是曲子里面的话啊,小昭姐姐教给我的……”她说到这里,突然眼珠一转,笑道:“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齐御风一听顿时感了兴趣,当即拍手点头道:“好!”
蕾拉清了清嗓子,当即唱道:“世情推物理,人生贵适意,想人间造物搬兴废。吉藏凶,凶藏吉。富贵哪能长富贵?日盈昃,月满亏蚀。地下东南,天高西北,天地尚无完体。”
齐御风听到这曲子唱完,登时醒悟过来这原来也是两百多年前波斯那位著名的大诗人峨默所做的曲子,只不过被小昭母女翻译成了华文,谱写成曲了而已。
当即他心中不由得寻思,这霍山武功极强,峨默的学问却也不低,这“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之道理,自己也是最近练功,方有所体会,没想到二百多年前,峨默却已经能将它记载成歌谣传唱了,当即他不由得心念一动,想起日后必定还要同山中老人一战,当即便皱起眉头,细细思索起他武功之中的奥妙来。
蕾拉歌声娇柔清亮,圆转自如,雨水映着月光反射过来的强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
“展放愁眉,休争闲气。今日容颜,老于昨日。古往今来,尽须如此,管他贤的愚的,贫的和富的。”
“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受用了一朝,一朝便宜。百岁光阴,七十者稀。急急流年,滔滔逝水。”
齐御风听到这两句,突然心头又是一松,心道:“他武功玄奇,自然有阿萨辛派的看家本领,我却难道没有么?当年令狐冲也说过,世间哪有十全十美之事,倘若一个千辛万苦,去寻求一件物事,等得到了手,而本来拿在手中的物事却反而抛掉了,岂不是蠢蛋?
他心头起伏,思涌如潮,在蕾拉的眼里,自然眼神迷离,分外俊美,正当他迷惑之际,却见一个柔软的身体突然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腰,歌声停止,一个羞涩却坚定的声音响起:“以后你到哪里,我……我也要跟到哪里。”(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