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水阵破釜沉舟,这些典故伯颜贝尔不是沒听过,只是典故是典故,现实情况是有区别的,真到了自己这里就太过冒险了,一旦出城被拥挤住无法动弹,那就是明军火炮的活靶子啊,还是守城吧,能守住一天是一天,
城外的百姓所携带的食物马上就要告罄了,甄玲丹和晁刑面色沉重的站在防御工事上看着难民,许久过后晁刑才说道:“以甄大哥所见,这些人还能撑几天。”
“至多不超过十天,城外经过这帮人的踩踏,连草根都沒了,你看他们的马因为沒有吃食都开始拉稀了,我想气味一定不好受,说不定还会引疾病,若是说沒有吃的可以杀了马來吃,可是水也快喝完了,喝马血能止渴,但是马血燥热不堪,撑不了几天的。”甄玲丹面无表情的说道,脸上沒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晁刑略有不忍的表情,然后狠狠地一砸拳头说道:“就这样吧,我明天就派人混进去,制造混乱。”
“有劳了,咱们就依计行事。”甄玲丹放声道,脸上也终于有了表情,那是嘴角露出一抹残酷的微笑,
渴,饿,马儿杀了不少,肉可以吃了充饥,但是放不住啊,这天就算埋到土里也就能保存个三四日,至于囊饼早就吃光了,水袋里也空空如也,就算是满的也不过是马血罢了,百姓们以为只要逃到都城就有救了,所以并未带许多干粮,可怎想到现在被拒之门外落个如此下场,
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到底该何去何从,夜色朦胧,难民之中突然多了几张生面孔,但是谁也沒有注意,这里的难民來自亦力把里东部疆域内的所有部落,各个城池的居民都有,大家互不认识,加之现在食物危机,谁还会注意这几个人呢,
这些生面孔他们满嘴的蒙语说的很地道,长得有些像突厥人,若是在瓦剌或者鞑靼一定会被认出來,但是亦力把里的百姓不少都被突厥化了,不光是文化上连长相上也生了改变,所以那几人迅速与周围的人打成一片,因为他们的水袋里还有少量的水,并且他们很是慷慨,
“我的族人不少都饿死了,他们这些士兵吃着征收去的粮草,却并不出战,这些士兵吃的粮草从何而來,还不是从我们手里敛來的,有一年草荒,他们竟然为了几头羊杀了我的母亲”那汉子声情并茂的讲述了一个感人的故事,并且痛骂伯颜贝尔的不作为,说他们畏战不敢出城,
不少年轻人都被鼓舞起來,他们跟着那汉子冲着城池大骂,但是部落中的族长和长辈却冷眼旁观,并沒有参与其内,那汉子冲着旁边的一个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微微的摇了摇头,汉子不再鼓动百姓呐喊示威,垂头丧气的坐到地上,唱起了歌,歌声中把众人令入了曾经的那富足的日子中,
成群的牛羊,美丽的婆娘,青青的草原,万里的黄沙,包帐内的温暖,篝火边的热情,肥的流油的烤肉,香甜爽口的美酒,歌声有感而,悠扬动听,所有人都默默的听了下去,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