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黑色巨剑拖上河岸后,雷加瘫倒在河滩冰冷的鹅卵石上,胸口起起伏伏,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上至下巴,下至脚趾,每一块肌肉都绷的紧紧的,轻轻一动,就像是要被撕扯下来一样。
他只休息了一小会儿,然后尽量擦干身上的水渍,穿好衣服,抓起巨剑——
黑色巨剑重的让他几乎无法站立。他忍不住回想起这把剑在红罗兰手中的轻若无物表现,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沮丧之感。
差距——
但只会缩小,不会扩大了。
他咬了咬牙,将如山般的黑色巨剑扛上肩头,一步一个脚印,朝暴鸦酒馆的方向走去。
“呜啊!”
乌鸦不知从何处飞来,停落在巨剑的钝刃之上。
雷加顿时感觉肩头的重量又增加了几分,他轻笑了一声,“鸦兄,是老板不放心,所以派你来的吧?”
“呜啊!”
“嗯,老板是个好人。”
“呜啊!”
“你也是好……鸟。”
“呜啊!呜啊!呜啊!”
有了乌鸦的陪伴,回去的路似乎没有那么漫长了。
当雷加扛着巨剑推开暴鸦酒馆的门时,谢普和许凌天全都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谢普一脸责备的问道,手却不由自主的去接过雷加肩头的那黑色巨剑。雷加身上冒着丝丝白气,体内的斗气已经出现复苏的迹象。
在没有导引的前提下,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重聚斗气,恐怕连谢普自己都无法做到。
他皱紧了眉头,思考着究竟是什么样的意志力才让雷加做到如此惊人的地步。
“老板,对不起。”
雷加满怀歉意的笑了笑,“我还有些不太适应这把剑。”
“这不是红罗兰的武器吗?你是怎么……”
谢普故意扭过头去,冷漠的说道:“算了,我没什么兴趣了解。哼,这把武器又钝又沉,真看不出哪一点比菜刀好。”
他轻松的抓起巨剑,就像抓一根木棍一样简单。
“我去给你弄个剑鞘。”
谢普没给雷加开口说话的机会,提着巨剑走进了后面的厨房。
许凌天一直若有所思的盯着这对雇主,等谢普离开后,他也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从棕色斗篷下拿出一小瓶血红的药剂,“这里面的主要成分是火焰蜥蜴的血,可能有点烫嘴,但能让你从寒冷中解脱出来。”
雷加道了声谢,伸手去接药瓶。
“匠师界里有一句名言:再厉害的炼金师,也造不出后悔药剂来。”
许凌天没有立刻松开手中的药瓶,而是用阴沉双眼直视着雷加,“有一点我必须提前警告你,我的任务绝对不是游戏,而且没有人能帮的了你,我不能,你的老板也不能。如果你自己不行,你就会死掉,趁现在还可以反悔,你最好考虑清楚。”
雷加淡淡的一笑,从许凌天的手上夺过了药剂,“准备好你的月魔草吧。”说完,将血红的药剂一饮而尽。
身体立刻像是燃烧起来了一样,每一处关节都因灼痛而咯咯作响。雷加咬紧牙关,挺过了前三秒后,体温就恢复了正常。
许凌天轻轻点了点头,“你比之前替我做任务的那些斗士要弱,但意志力比他们加起来还要坚强。我在门外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出。”
说完,他扶起兜帽,蹒跚着走出了暴鸦酒馆。
又过了一小会儿,谢普提着巨剑从厨房走了出来,巨剑上还套着一副简易的剑鞘,两根长长的皮索刚好可以帮在雷加的肩头和腰部。
雷加默默的接过巨剑,费力的背在身后。
胸腹的伤口被皮索勒得生疼,让他几乎吸不进气来,但背后有剑却让心里有种莫名的充实感,就好像重新见到了多年老友一样。
红罗兰曾经想抢苍鹭剑,而如今红罗兰的剑却成了他修行的武器,如果她看到现在的场面,不知道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雷加的清秀的脸上忍不住掠过一丝笑意。
“还笑的出来?你不会是疯了吧?”
谢普皱着眉头,严厉的质问道。
但这样的腔调无法掩饰他眼睛里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