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手龙一点都不笨。
它知道自己不是雷加的对手,所以于脆趴在地上装死,等雷加和千牧雪放松警惕的时候,自己再猛然出击。
而且它成功的抓住了这样的机会。雷加和千牧雪一直在谈论小刀的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翼手龙的异动。尤其是千牧雪,她正好背对着翼手龙,而雷加手里没有武器,离的又远,想要救千牧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翼手龙正是看准了这一点,猛然跃起。它要让雷加为它的翅翼付出惨重的代价它张开了血盆大口,对准了千牧雪粉嫩可口的脖颈,狠狠的咬下——
突然一道并不刺眼的光芒让它哆嗦了一下,紧接着它就现自己被定在原地,无法动弹。它惊慌失措的想要嘶叫,但却不出任何声音。
雷加用身体里残存的魔法灵力,使出冰环术,将翼手龙冻结在原地
千牧雪惊魂未定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战战兢兢的问道:“生了什么事情?”她扭头望着一动不动的翼手龙,原本白皙的脸色更加惨白。
只差一点点,她的脑袋就要被翼手龙咬掉了。这不是让她害怕的真正原因,她觉得自己刚才看到了一次真正的魔法波动,就像她在救雷加之前所感受到的一样。
“你、会使用魔法?”
雷加没有力气回答千牧雪的问题,他原本就很虚弱,又透支了太多的力量,身体正摇摇欲坠。他已经很疲倦了,只是靠仅存的意识支撑着身体。
他以一种令千牧雪不安的方式摇了摇头,当他开口说话的时,他的声音如同冬夜般冰冷、像铁砧般坚硬:“翼手龙还没有死,先杀了它再说。”
雷加声音中的某些东西让千牧雪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她手中的小刀此时此刻也变得沉重无比,难以握持——她从来没有杀过活的东西,不仅没杀过,她还经常利用自己的治愈能力,偷偷治疗被图巴捕猎回来的小动物,并把它们放归森林。
被她放走的小动物何其之多,多到她几乎想不起来有多少,当然大部分是兔子、山羊、牡鹿这种温驯的动物唯一的例外是,她曾放掉过一只花斑猫咪,后来才知道那其实是一只未成年的森林邪豹。
而现在,雷加却让她去杀掉翼手龙。尽管这个要求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说都是合理的,她也知道如果不及时的除掉翼手龙,等它摆脱了冰环魔法的束缚,就会疯狂的报复——可是,她朝翼手龙移动时却仍旧很犹豫、瑟缩。
她觉得自己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握住小刀,她的手指关节都因为这种过度的力量而泛白了——
她觉得自己做不到。
“杀掉它。”雷加的声音很轻,如同剑刃在鞘中滑动的声响。他没有冲她吼,更没有埋怨她的胆小,只是那样淡淡的说了一句,就好像是在要求她做一件并不重要的事情,就好像即使她做不到也没有关系似的。
千牧雪鼓起所有的勇气,强迫自己举起小刀。她觉察到自己的动作是那么的沉重,不禁出气恼的声音,差点叫出声来。
翼手龙的绿色眼睛闪烁着,死死的盯着她。从它鼻翼里喷出腥臭的气息,让千牧雪感觉头皮阵阵麻。
千牧雪哆嗦了一下,仿佛要逃跑的样子,但她最后还是站直了身体,汗水在她的脸颊上闪烁着光亮。
翼手龙猛的大叫一声,它的身体随即从冻结中挣脱了出来,它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向千牧雪动致命一击。
一只冰冷的大手从千牧雪的身后握住了她持刀的双手,牵引着她,穿过翼手龙的攻击的缝隙,准确的刺入了翼手龙的心脏。
千牧雪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的双手触摸到了某种潮湿温热的东西。她只觉得嘴里咸,鼻腔里充斥着铁锈的味道。
雷加并没有停止动作,他握住千牧雪的双手,将刀柄一拧,然后向上一挑,黑色的血液登时喷了出来。
翼手龙惨叫了几声,狰狞的神情从它脸上消失,它的身体也像浸湿的抹布一样,一点点软了下去,最后彻底瘫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与翼手龙一起倒下的还有雷加。他的体力已经透支到了极限。他胸膛上的外伤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内部的伤势仍然需要调养。
千牧雪的双手哆嗦着,无论她怎么压抑,也控制不住。她满身血污,紧咬着嘴唇。带血的小刀像是黏在她手心中一样,无法摆脱。她的身体摇摇晃晃,仿佛一根颤抖的细线。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疯狂的闪过。她把刀尖转向了雷加。
她觉得一个会魔法的男人,远远比翼手龙更加危险。
“回答我……”
千牧雪使从自己口中说出的每个字都像一根深深打进墙壁的铁钉:“你是龙脉教派的魔法师吗?”
雷加大感疑惑。在这样一个偏远的蛮荒之地,一个愚蠢的连刀都握不紧的女孩,竟然知道龙脉教派的存在。但是他无暇细想,只是艰难的张了张嘴,“我……不是。”
说完,便彻底昏迷了过去。
千牧雪小心翼翼的用脚尖碰了碰雷加,现雷加真的是气若游丝。她急忙丢掉小刀,趴下身来,试探雷加的脉搏。
很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