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少女不以为意,自说自话道:“我一点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来这儿的,我记得我昨晚明明睡在家里的床上,可是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一睁开眼就在这里了……”
少女又迷惑又惧怕地看了看周围其他的少男少女,缩了缩身子低声道:“这里好可怕,不知道是哪儿……”
少年沉默了一会,淡淡地说:“我昨晚在城外大路上走,突然听到身后有声音非常快的接近我,当时我立即回头,可是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就感到脖子上一痛,然后就昏倒了。”
“啊?这么说……咱们是被人抓来的?”
少女吃惊地捂住樱桃小口。
少年淡淡地笑笑。
这个夜晚很难熬。
因为饥渴,因为害怕,也因为寒冷,到了后半夜,红叶和柳七尽管困得像小鸡啄米似的、脑袋向前一点一点的,但他们还是睡不着,总是打了一个盹就又醒了,大多数时候都是被冷醒的,每次醒来他们都要使劲地搓搓胳膊、拍拍腿,以期可以暖和一点。红叶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缩进了柳七的怀里,柳七两条腿张开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红叶挤坐在柳七张开的两腿中间,紧紧地挤在柳七的怀里取暖。但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时被冻醒。
饥寒交迫的一夜终于在晨曦照进洞口的时候宣布已经过去,只是晨曦出来的时候仅仅只能照进洞口一点点,并不能照进洞底,所以也就不能驱散洞底的寒冷。不过太阳既然出来了,阳光就总有照进洞底的时候,这是一份希望,似望梅止渴一般的希望,洞底的寒冷虽然一点也没有被驱散,但洞底的少男少女们看着洞口的那点阳光,心底好像有些暖和了。
这纯粹是心理作用,不过效果很好,洞底的少男少女们看着洞口的那点阳光,人人脸上都露出了喜悦的笑脸,很可怜的喜悦,很可怜的笑。
整整一天,大家的眼睛始终望着洞口的阳光,正午的时候,阳光终于照到了洞底、驱散了洞底的阴寒,但中午的时间是那么的短暂,大家的身上刚感到温暖,那阳光就开始西斜,就渐渐地照不到洞底了。
阳光照到洞底的时候,柳七和红叶站起来往四周看了看,现整个洞穴的底部真是惊人的大,像一个小山谷,遍地都是和他们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女孩,怕不有上万个。
整个下午,大家都可怜巴巴地望着阳光一点一点西斜,在很多人绝望的眼神里,终于,最后一点阳光也消失了,黑夜再次降临,冷幽幽的月光再次取代了温暖的阳光。
这一整天,洞底的近万人依然没有一点吃的、喝的,柳七和红叶走过很多地方,最后他们现所有的地方都一样,都一样没有吃的、喝的。
如果其他人都和柳七、红叶差不多时候被抓来的话,那他们就都有两天两夜没有进一点食、喝一点水了。这对这些都在十岁左右的孩子来说是极其难熬的,有那些意志不坚定的已经开始抽抽噎噎地哭泣,真是好不凄惨。
但没用,再哭也没用,所有人都没有一点吃的、喝的,任那些人哭断了肠也没有人有东西施舍给他们。
至于洞穴外面?依然没有一个人影出现,仿佛外面的世界已经没有一个人,仿佛所有的人都已经在这个无粮无水的洞里。
因为饥饿,因为干渴,所以这晚对洞底的所有人来说都比前一晚更加寒冷了,两天两夜没有喝水,没有进食,已经让这些少男少女身体的抵抗力大幅度下降,但柳七和红叶这天晚上还是坚持过来了。不过,他们虽然又坚持了一夜,但天亮的时候,无论是红叶还是柳七脸上都再没有一点血色了,这天晚上后半夜,又饿又渴又困的红叶和柳七终于迷迷糊糊地睡了。
天亮的时候,红叶和柳七的嘴唇都因为干渴而起硬皮了。
“阿七,我好饿好渴啊!”
早上红叶一醒来就可怜巴巴地这么跟柳七说。
昨晚睡觉前红叶曾问过柳七的年龄,柳七说他今年十岁,当时红叶开心地笑了笑,说:“那我比你大一岁,以后你要叫我姐喔……”
因为比柳七大一岁,所以红叶开始叫柳七“阿七”。
天亮不久,柳七和红叶正在像前一天一样渴望地望着洞口的阳光,左边突然有个女孩子惊恐地大叫了一声,当即就从地上蹦了起来看见了鬼似的哭着喊着胡乱往别的地方跑,一边跑一边惊恐地大叫:“死人了!死人了!小蝶死了小蝶死了……”
随着这个女孩子的疯大叫乱跑,洞底先是起了骚动,然后很多地方都开始惊叫、乱跑,竟然有上百处有人惊恐地哭喊有人死了。
安静了一夜的洞底全都乱了,满洞都是惊恐哭喊着乱窜的少男少女。柳七和红叶条件反射似的赶紧向他们周围打量了几眼,见他们周围没有死人,柳七和红叶才悄悄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洞里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惨叫。
“啊……好痛啊!你踩到我的腿了……”
“娘!娘!痛死我了,我的手……”
这些被乱窜的人踩到手脚的还算好的,有些无力地躺在地上睡的被这些乱窜的人在胸口或者小腹踩上了一脚,当场没几分钟就活活痛死了。
“阿七,我好怕……”
耳闻目见这周围混乱、凄惨的一切,红叶吓得脸色白地使劲往柳七怀里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