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烟雾缭绕的房间,杂乱的对着架子鼓,吉他,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衣服
墙上贴着各种明星的画像,有的我认识,有的外国人我不认识,总之贴上就是了。
地上几乎不能站人,空酒瓶儿,烟头,各种包装袋,把这里成功的变成了垃圾场。
我叼着烟,懒洋洋的靠在那堆架子鼓上,望着窗外的阳光斜斜的照进这间昏暗的房间,眼神迷离,我不适应北京,6年了,我还是不适应这个城市!
我不适应这个城市的早饭,我这一辈子都喝不了那咸豆汁儿,我不想再看见焦圈儿,麻酱饼儿这样的东西,尽管它们也是好吃的。
我想念四川红彤彤的牛肉面,我做梦都想在早上醒来时,能吃上一碗。
我也不适应这个城市的气候,第一个冬天,出门的时候,我差点冷疯了,把自己包的像个粽子,我还是冷。
我想念四川那阴雨绵绵的冬天,尽管我不知道那有什么值得想念的。
很大的城市,很多的人,冬天藏白菜,带着京腔儿的普通话,一切都那么的陌生,6年了,我还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我像一个异类,在这里还是常常说着四川话,不是我有多么怀念家乡,而是因为我的普通话成为我来这个城市最初的阻碍,我对说它有心理阴影,我不爱说,一说就嗓子紧。
在竹林小筑的日子,我师父就有意的教我说着带京腔儿的普通话,可是那浓重的四川口音,是骨子里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改变?
所以,到新学校的第一天,我就被狠狠的嘲笑,那个时候的我是那么的无助,忍耐,退让
我读的学校是一个几乎不对外的学校,也可以说是子弟校,里面的学生几乎都是些有背景的人,我最初也不知道师父为啥会把我弄去那个学校,到后来我才知道,他的选择也是无奈,因为到了北京,他就开始为某些事情忙碌,只能给我找一个最方便的学校。
再后来
烟雾弥漫了我的眼睛,我终于回忆起了再后来,师父的长期不在,学校里同学的压力,终于让我爆了,我开始变得愤怒,开始打架,开始和学校的所谓的‘刺头儿’‘顽主儿’混在一起
因为从小练武,我的身手不错,我几乎打遍了学校,打遍了周围的胡同,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开始堕落。
师父一开始不知道我的这些变化,他只知道我的成绩一落千丈,费尽力气我才考入一所三流的大学,然后被迫复读,师父也被迫守了我一年,终于进了一个还像样子的北京的大学。
可就在那一年,我19岁,正该有大劫的时候,在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晚,我和几个哥们儿喝酒,然后闹事,惹了大事儿,被几十个人追打,我差点被打死在街头!
在医院里,师父和我有了如下的对话。
“你咋会变成这个样子?”
“师父,你说过,那是命,命该如此。”
“好,既然是命,你就走下去,我看你到底能让我多失望。”
“让人失望的是你,你带我来北京,然后你三天两头看不见人影,我多少年没见着我爸妈了,我一年就只能见两次我姐,现在我住院,他们知道?师父,是你变了!”
师父沉默了,他最终对我说了一句:“三娃儿,路是你自己走的,不管命运该是怎样,你难道忘记了本心?我不介意,你在特殊的时期,有特殊的心态,我只是介意,你终究不能理解,是环境改变本心,还是本心看透环境。我护不了你一辈子,还是你准备依赖我一辈子?我唯一能感到欣慰就是,玄学你还没丢下,你还是学的很认真,每日该做的‘功课’还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