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任意瑶帮着安立行第三次掖好被子后,便匍匐在床沿处,想闭目休息上一会儿。说实在的,她真的有些累了,无论是肉.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可以说是身心俱疲。
“意瑶……”昏暗迷蒙中,传来安立行一声温和的喃唤。
“嗯??”任意瑶立刻条件反射式的跃身坐直,并快速的倾身上前,“怎么了立行?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还是要上洗手间??”
安立行侧过头,静静的睨着任意瑶微显模糊的脸庞,清冽的唇线缓缓上扬,勾起一弯柔和的弧度,“意瑶,去陪护床上躺着休息吧?老这么半趴着,累不累人??”
“我不累?你快睡吧,就别管我了?”任意瑶疲软着声音催促道。
寂静片刻之后,安立行提上一口气,微微吁出,“那就睡我旁边吧……”
任意瑶微微一滞,顿上一顿后,才翕声道:“那怎么行?你还受着伤呢……万一压到你,怎么办??”
“那你不压,不就行了?”安立行缓声道。不咸不淡的言语,听着平如静水一般的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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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了两三分钟,便传来悉悉索索的细微声响:任意瑶像只乖巧的波斯猫儿一般,从安立行没有受伤的右侧蹭挪进了被子里,眷眷的偎依在他温暖的右臂弯里,小心翼翼的侧身而眠着。
或许是因为白天被任意瑶伺候得很好,更或许是因为那个尚未成形便夭折了的孩子,安立行丝毫没有困意,只是静静的凝望着天花板;配合上细微的动作:用自己修长白皙的右手食指,一圈一圈儿的缠绕着任意瑶那妩媚的大波浪卷……
“困么??”安立行微微吁出一口浊气,软声问了一句。
任意瑶一直小心翼翼的侧卧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触疼到安立行的伤口,影响他的休息。被这么一问,她连忙摇头,“不困……”
“陪我说说话吧……”大幅度的起伏着胸.部,安立行深深的嗅了一口气。
“立行,你想说什么??”任意瑶用胳膊支撑起上身,凑近安立行的俊脸,期待着他的下文。说实在的,安立行能够主动跟她说话,她真的有些受宠若惊。Qq1V。
“跟我讲讲安安小時候的事儿吧,我特想听?”喉结一个艰难的滑动,安立行淡声道:“生安安的時候……是不是很辛苦??小家伙生下来有多少克??顺产的,还是破腹产的??”一连串的,安立行问上了很多有关安小公主的话题。
提及独自生下女儿安安,任意瑶似乎有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处开始倾述……若有所思了片刻,她挪了挪身体,将自己的脸颊紧贴上安立行的,温情脉脉的开始了她的追忆:“你女儿啊……生下来足足有三千五百多克呢,胖乎乎的。所以啊,我老么受罪的了……整整折腾了十六多个小時,才肯出来的……”
安立行本能的紧了紧怀里的任意瑶,想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喉。
“刚生下来的一个多星期,我怎么也出不了奶水……你家丫头又不肯好好喝牛奶……看着小东西饿得嗷嗷直叫,我心疼极了……后来,我让月嫂给我大补那些催奶的汤汤水水,每天喝得我直想吐……幸运的是,没过几天就有奶水了……”
“意瑶……”安立行沙哑着声音喃唤一声,却又接着哽咽住了。
“不说这些伤感的了……我挑些开心好玩的说吧,”任意瑶在安立行的颈脖间蹭去了滑落在眼角的泪水,“我在美国居住的那个别墅里,摆放了很多你的照片……安安还很小的時候,我就抱着她,指着你的那些照片跟她说:‘这就是安安的爹地,叫安立行’……可有一天,大概是安安十个月大的時候,她指着你的照片,清晰的喊道:‘妈……妈’,那一刻,我真的是又哭又笑……”
安立行紧紧的用右手臂环抱住任意瑶,将她的呜呜咽咽哽咽在自己的怀里,“意瑶……让你受苦了?那時候是不是特恨我??”
任意瑶哽咽着声音,在安立行怀里摇着头,“不恨……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你……其实,能给自己心爱的男人生儿育女,是一件很欣慰的事儿?真的……”
“意瑶……谢谢你?”一句由衷且自肺腑的感谢,从安立行的喉咙深处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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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立行住院的第四天,便是韩正出殡的日子。
在前一天,凌容已经是第三次给安凌远打电话。对于‘安凌远是凌容私生子的秘密’,早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还没有正名。
在安凌远刚把从安家拿来的午饭送进大哥安立行的病房時,正好是凌容第三次打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