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 男儿有泪不轻弹(1 / 2)

季铎和唐兴不要太熟悉!

如果哪天唐兴葬身鱼腹,季铎吃条鱼估计能品出唐兴那股子放荡不羁的味道来。

唐兴最近接了差事,大明皇帝通过琉球传递了旨意,漂流鸭的事儿让唐兴在倭国建立一个观测点,简单来说,就是把通过洋流的漂流鸭刻上一个标记,再次放生, 记录每次回到倭国的漂流鸭数量。

这事不难,就是圈人,唐兴再也不能肆无忌惮的乘飞翼船一个人挑战大海了。

失去了浪的自由,唐兴进来时蔫不拉几的。

“拜见天使。”今参局进门行了个跪拜礼,唐兴大咧咧的直接坐到了旁边的位置上,拿起桌上开好的椰子就嘬了一口, 满脸的舒坦。

今参局是满脸的惊恐, 不停的给唐兴打眼色, 这可是大明来武勋文臣,都是朝廷命官,这个唐兴怎么敢如此无礼!

一旦天使怪罪下来,今参局只能安排唐兴连夜乘飞翼船跑路了,她也保不住唐兴。

唐兴嗤笑了一声说道:“起来吧,我给他们行礼,他们也得敢受不是?”

“李大老别来无恙。”季铎看着唐兴那股子流氓劲儿,笑着打了個招呼。

唐兴心里显然有些怨气,是不能独自扬帆出海的怨气。

唐兴嘬着椰子汁,满不在意的说道:“什么李大老,李宾言那厮, 在松江府市舶司窝着呢。”

今参局满脸狐疑的坐了起来,她不是个糊涂的人, 到了这个时候,她多少猜到了这位爱自由的男人, 不简单。

想想也是,唐兴厮混的岳谦、袁彬、陈福寅哪一个是等闲之人?

岳谦有勇有谋,目光眺远, 进退有据, 审时度势的功力整个倭国谁能与之匹敌;

袁彬胆略国过人,一把长槊使的出神入化,整个倭国无一合之敌;

陈福英擅长经营,山野银山被打理的井井有条,仅仅一年的时间,产银已经超过了石见银山。

“见过唐国丈。”季铎见唐兴不打算再隐瞒身份,便俯首行礼。

国丈,是一种俗称俗语,并不是官职,一般而言,皇帝的皇后和妃嫔的父亲都称之为国丈。

唐兴正经的官职是推诚宣忠翊运武臣、特进荣禄大夫、柱国、锦衣卫指挥同知。

所有的官职就突出了一个特点,不视事。

“国丈!”今参局无数次辗转反侧思考过唐兴的身份,想了不知道多少次,她没敢往皇亲国戚上面想,此时的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唐兴,半张着嘴,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动着。

今参局的脸色变得惨白, 她听到了心脏砰砰砰直跳的声音。

唐兴拿起了桌上的苹果狠狠的咬了一口, 打了个响指说道:“呼吸。”

今参局这才大喘气用力的呼吸了几下, 平复着自己惊骇的心情,她刚才惊讶到差点忘记呼吸。

要知道唐兴这个身份,她怎么都不敢去撩拨这个人。

“现在知道怕了?”唐兴将开好的椰子递给了今参局让她压压惊。

“不是我你怎么”今参局一时间说话都有点不利索,她怎么都料想不到唐兴这等贵胄,为何要到倭国这等蛮荒之地待着,而且一待就是两年时间,最主要的是看起来唐兴居然有几分怡然自得!

这可是倭国,大明的边角料地方。

唐兴笑着说道:“岳谦是大同府总兵官兼三品昭毅将军,袁彬是锦衣卫指挥使,陈福寅是我们这些人里唯一挂奇功牌的昭勇将军,三品,琉球郡县,陈福寅乃是头功。”

唐兴简单介绍了下在倭的这几位的官职,都是正经的大明武官,最低都是三品。

贺章的都察院总宪是三品,大明的六部左右侍郎是三品,大明的六部尚书是从二品。

“怪不得!”今参局失魂落魄的嘬着椰汁,一口气就喝完了。

唐兴简单介绍了下袁彬平平常常的战绩。

从土木堡天变护主、千军万马如履平地谋救朱祁镇、白毛风徒步数百里至东胜卫、跑了八十里人跑死了马抓捕奸细喜宁、百骑冲阵十万擒渠家三贼、深入敌营护李贤、舟山海战逞凶焰、琉球剿倭千人斩等等。

至于到了倭国,袁彬又相继完成了一骑讨、讨伐赤松家等事。

“袁指挥可是猛人一个,你们室町幕府那些虾兵蟹将不是袁指挥的对手。”唐兴说完了袁彬的战绩,袁彬本就是猛人,陛下钦定的青兕。

若是辛弃疾这头青兕,碰到陛下这样的君王,怕是不会变成诗人,而是赫赫战功的将军吧。

唐兴颇为无奈的说道:“可惜了,头功牌能当腰带了,就是没有奇功牌。唉。”

这些战绩都很猛,但是都在头功牌的范畴之内。

季铎笑盈盈的说道:“唐指挥,你看这是什么?”

季铎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红绸裹着的檀木盒子,慢慢打开,一个金光闪闪的奇功牌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季铎拿起那枚奇功牌挂在了胸前,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说道:“奇-功-牌!”

唐兴瞪大了眼睛指着季铎,愤怒无比拍桌而起的说道:“竖子哪来的金牌子!啊呀!”

季铎摇头晃脑的说道:“陛下,在奉天殿,亲手,给,我!带上的!你不服?找陛下去!”

“啊呀!呀!”唐兴用力的攥着拳头,甩着胳膊,用力的一跺脚转过身去:“呀!”

人一着急就容易失语,唐兴此时就有些失语了,这季铎还在奉天殿领了奇功牌,太气人了!

袁彬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先是按照礼数觐见了天使,接旨之后,站起来和季铎打了个招呼。

袁彬身后跟着的是岳谦和陈福寅,都是老战友,在琉球岛上抵背杀敌,可以把自己背后交给对方的袍泽。

“日月山河永固,大明江山永在!日月山河永固,大明江山永在!”袁彬、岳谦、季铎、陈福寅、唐兴伸出拳头碰在一起,高声喝道。

这句话,当初于谦曾经对着老营两万余的老弱病残喊过;朱祁钰十三骑冲阵夺旗的时候喊过;孙镗曾经在西直门背靠城墙杀敌时喊过;石亨在清风店下马拒敌时喊过;唐兴在兖州府外驿站李宾言被孔府联合倭寇刺杀时喊过;季铎和岳谦在奉节出使瓦剌迎回稽戾王时喊过;他们四人在琉球奋战时一起喊过;

“哈哈哈!”几人一阵狂笑,袁彬眉头一挑,看到了季铎胸前的金灿灿的奇功牌,瞪着眼问道:“奇功牌?”

“奇功牌。”季铎不动声色的点头说道,甚至还端了起来,表现出几分宠辱不惊,很快就端不住了,长笑了起来。

袁彬嘴角抽动了下,目眦欲裂、怒气滔天,这厮好生得意!

“陛下还赐了一首诗,虽无诗格,但是脍炙人口,诸位要不要听一听?”季铎猛地补了一刀,袁彬、岳谦和唐兴终于怒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向着季铎逼近。

陛下赏奇功牌,乃是陛下恩赐,他们无法置喙,但是此时打这个得意忘形的季铎一顿,硬是要得!

季铎伸出一只手大声的说道:“诸位!冷静!且听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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