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零六、明争暗斗(大章)(2 / 2)

见自己不跟他说话,参吟风怒甩衣袖,两人无语。

恰好这时有衙役上来提醒他该走了,参吟风便不痛快的快步下了船。

见人影离去,诗语有些怅然若失......

她何尝不想走呢,何尝不想逃离那禽兽的魔爪,只是.......经历了那么多,她也开始分不清到底是害怕还是其它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作祟了。

......

同船的殷殷今年最得意,因为金玉楼有了新的金主,请了更多的才子捧她,说话也傲气三分,刚刚上船的时候还假意没见她,在楼梯口说什么京中早有传闻她被李星洲破了身的话。

然后又装作才见到她的样子,一脸慌张向她认错,诗语没在意,这种低劣的小把戏她十三四岁时就不玩了,只是一笑而过。

不过她说着想气自己的胡话,没想却是真的,早在许久之前,京中就有这无中生有的传言了,那时她听了还生气许久,这或许就是一语成谶吧。

灯火通明的宝船在众人簇拥下转过窄道进入宽流,一下子视野开阔起来,四周楼阁屋檐散去,水榭楼梯映入眼帘,咏月阁到了。

......

在众人瞩目中,诗语和铃兰并行,手中捧着笺纸,在丫鬟陪同下缓缓下船,在京中众多头牌里,铃兰是和她关系最好的,在于铃兰的性格向来不喜欢张扬,处世规规矩矩。

在心中,诗语对着走过场的礼仪并不在意。

她明白那些无能男人们的想法,虽然比不过她一个女子,也争不过她一个女子,可看见她恭恭敬敬将他们的诗词捧在手中,便觉得自己赢了,高人一等了。

她们一行六人,将京中各处递送上来的词呈送高台,至此咏月阁诗会进入高潮。

她们会每人选出一最好的词,然后逐一弹唱,供众人评品,她知道陈钰老大人想的是每个学子都有就会能将词作送上宝船,若有出类拔萃者虽无名无分不得入咏月阁,也能展示自己才学。

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每个大家唱的都是自己好友或是入幕之宾的词,谁会去一一看那些送上花船乱七八糟的词,每年她们每人都能收到几百各式各样的诗词,甚至稍懂词理的老农孩童也敢写了递送上来,都是平平之作甚至狗屁不通,哪里看得完。

几个大家一一唱来,都引起不错的反响,众人纷纷叫好,高台上的大人每唱完便做出点评,她唱的是曹宇他们昨天写好的新词,在她看来也是很不错的词。

她边弹边唱,唱着唱着扫过下方坐席时,居然看到了李星洲!

那如噩梦般的脸庞,每天夜里在梦中将她惊醒的脸庞,他笑得那么开心,身边还有四个漂亮的女孩,就以她的眼光来看,也十分可人,算得上小美人。

果然是禽兽!

她在心中咬牙切齿的想,一走神,差点跑了音,连忙不去看那方向,将尾音圆回来,可即便不看也猜到,那混蛋肯定看着她的吧,想必在等着看她笑话吧。

若真是如此,今晚他十有八九要如愿了......

金玉楼下了血本想扳倒她,让殷殷上位,一想到在他面前出丑,诗语心中就说不出的难受,为什么偏偏是那禽兽呢!

铃兰唱完后上方的老人做了点评,给了好几句夸奖,比起前面的好了许多,她谢过然后退下。

接着就到了盛装打扮的金玉楼殷殷了,她头抬得很高,先是得体的向台上和台下之人行礼,然后才开始唱。

她琴声一起,诗语就听出了,这是“留春令”的词牌,很少见,接着她蓄气轻唱起来,声音温婉动听,十分清脆....

“旧家元夜,追随风月,连宵欢宴。

被那懑,引得滴流地,一似蛾儿转。

而今百事心情懒。灯下几曾忺看......

算静中,唯有窗间梅影,合是幽人伴。”

唱功扎实,声音好听,可词更好!

刚刚还微有议论的全场都寂静下来,词朗朗上口,于是殷殷又将那最后一句唱了一遍“算静中,唯有窗间梅影,合是幽人伴......”尾音袅袅不绝,许久才停下。

声音一落,众人纷纷叫好,好多人直接站起来,就连台上的老人也露出赞许的目光。

殷殷谦虚的向众人行礼,面带微笑,可看向她的时候诗语却看到她眼中的挑衅。

果然......

她虽心中多少有些预料,今晚她不会好过,也难得风光,可没曾想这一开始就是个下马威。

台上的老人高兴评价这词是上佳之作,写元宵盛景而不随波逐流,反衬明显,自成意境,有独幽之风云云.....

作词的正是京城和谢临江并行被人们广为称赞的马原,那马原就坐在下方,他激动起身,然后拱手拜谢,众人都向他道贺,可不只为何,他像是怕什么似的,一下又收住笑脸,连忙坐下,举动十分怪异......

光是这一词,场外肯定会有许多人将金花投给金玉楼了。

先头词唱罢,诗会真正的高潮也就来了,众多才子,才女们开始大展身手,各抒其能。

一新词陆陆续续被送上高台,若是得到好词的评价,便要唱给在场之人听,那时写词才子便可从她们这几位大家中挑选一位为自己唱词了。

这就是选花魁的重要依据,咏月阁诗会的情况有人时时向外报着的。

毕竟谁词唱得好就找谁唱,唱得好的自然是才艺双馨,当得起魁,道理是这个道理,可真落到事情上却未必如此了.......

第一个被评为好词,可以杨唱全场的是一位四十多,姓毛的文士,他看起来也没年轻人的气盛和浮躁,看了一下停在诗语面前,然后将笺纸奉上,礼貌道:“有劳诗语大家了。”

于是诗语成了第一个唱词之人,唱到一半,现不远处李星洲怀里搂着小姑娘,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坏笑。

诗语气急,避开他的目光换了个角度,可还是如芒在背,十分不自在。

这第一词虽不错,却也只是平平之作,她唱完后台下也反响一般,其实词牌早就固定,唱法也无新意,这时想要赢得人气赏识,夺得更多金花的最好办法就是能唱好词了。

可能唱什么词却不是她们能决定的......

接下来又有几个才子之作被评为可以唱出来供众人评品的好词,不过他们一个找了铃兰,剩下的都是让金玉楼的殷殷唱,再没有她什么事。

殷殷唱罢,隐晦的向诗语投来挑衅的目光。

诗语心中很不舒服,可也没办法,殷殷开场唱的词太过惊艳,留给才子才女们深刻的印象,今晚大多数只怕都要找她唱词了.....

她连年都是花魁,唯有今年,她本想放平心态,可今晚那殷殷接二连三的小动作也让她十分不爽。

这时,终于有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相貌平平的才女之词被评为上佳之作。

这时诗会开始以来第一评出的上佳之词,诗语心中紧张,有些期待,可那女孩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羞涩的将词递给了对面的殷殷。

面对挑衅的眼神,诗语一颗心沉到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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