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在江州城外停留的一段时间,一直在等杨文广和折惟忠。
终于,十月下旬他等来杨文广和折惟忠,同行的还有义军领辛先生。
经两人介绍后才知道,辛先生居然还是个二十五六的年轻人,原名辛赞,祖籍在雄州,后随父辈迁入大同,还做了官,之所以不透露姓名是为避免暴露。
见面之后辛赞谈吐得体,看得出读过很多书,不过言行举止之间又不像谢临江那样书生意气,而给人一种坚毅果决之感。
毕竟是北方战乱之地长大的人,辽国,金国,景国,在那些地区打得不可开交。
见面后李星洲对他印象十分不错,却又觉得这名字好像......有些熟悉。
另外则是大军驻扎城外给江州百姓带来的一波红利。
毕竟这些前线回来的士兵,人人兜里都有大钱。
而李星洲在江州没什么好闲逛的,本来江州他就治理过,熟悉得很,即便这几年有了变化,也没什么新鲜感,反倒蒲察伶对一切充满好奇。
李星洲反正没事,就带着她到处逛逛,对于南方城市的金惊讶也在预料之中。
北方的艰苦条件摆在那,加上常年战乱,想和平展是没可能的。
对于中国古代,人们有两种完全不同的看法,有人认为中国人才是真正的战斗民族,几乎连年都有战事,[笔趣阁]没什么停歇的时候。
有的人则认为,怎么可能,明明很和平,没什么战争啊。
其实道理很简单,因为中国在历史上大多数时候,国土面积都很大,战略纵深很大,这就导致即便边境天天在打仗,内地,特别是南方地区,总是能安享和平,展经济的。
就像景国,开元、宁江府这些地方已经有上百年和平,几代人不知道什么是战争。
可景国整体和平吗?
当然不是,之前边疆与辽国摩擦不断,隔三差五就有小打小闹,除去这些摩擦,上百年来景国和夏国,和辽国,和白夷,和交趾都打过打仗,零零散散大大小小算下来上百仗是有的,平均下来每年都要打一场规模不小的仗。
可江州百姓有感觉吗?开元百姓有感觉吗?
没有,他们总体依旧过着和平安定的生活。
内部则是因为民族大融合,天下一统,价值观的统一。
不然像如今的北方,即便可以构成大纵深,大统一的国家,以外围保护内部展,也没人能做到,做到了也无法长久。
原因是各族,各部落林立,宗教信仰,价值观念乱七八糟,无法构成利益共同体,只能犬牙交错的互相攻击,厮杀,这种环境下就无法产生经济和文化上的繁荣。
其实当初蒙古帝国的衰败就有主流文化价值观不够强大的要素,还占据很大部分。
蒙古崛起空前绝后,是人类战争史上的奇迹,蒙古衰落也很迅速,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自己的文化和价值观念不够强势,即便武力征服控制一片区域,很快被当地宗教、文化同化。
在东方还好,价值观念比较统一,最魔幻到中亚、阿拉伯、东欧等地的蒙古各汗国之间居然因为信仰不合,自己打起宗教战争!
要是铁木真活过来,真要被他这些逗比子孙又笑死了,毕竟铁木真能进军如此顺利,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允许宗教自有。
而中华文明文化那种“我们是天命所归”的观念是潜移默化,深入人心的,这在无形中也给后方的人们创造了安稳的环境。
就像人们经常说的,不是这个世界没有黑暗,只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这句话用在如今景国也恰如其分。
国家领土大纵深内的百姓有上百年的繁荣安宁,其实边境上却是持续百年的摩擦和厮杀。
这种情况蒲察伶不懂,所以她大概很诧异,这几年来景国几乎一直在打仗,平叛、打北汉余孽、打辽国、打金国,为什么国家内的城市还能这么繁荣安宁。
经过李星洲的开导和引诱,蒲察伶心理负担终于放下,也敢大大方方见人,甚至跟他说以前的事。
她就像个好奇宝宝,对江州的一切繁荣都充满好奇心,官员和百姓们一开始也对她充满好奇,事情传播太广了,这样的八卦茶余饭后讨论频率甚至和北方的各种捷报差不多。
慢慢名声也一天比一天大,美艳之名运扬,甚至被吹成天下第一美女,毕竟能让景国皇太孙在与金国议和时强行要人,不顾两国撕破脸的风险,就足以证明其美艳。
加上各种添油加醋的说法,更是说得神乎其神,勾栏酒肆说书卖吆喝的又给她加了很多小故事,比如她小时候在花园赏花,彩蝶纷纷落在她身上,原理错把她当花之类的......
听得李星洲自己都一愣一愣的,这故事就像农民说:“皇帝种地用的肯定是金锄头”一样。
就她家那地方,常年冰天雪地,人家也没那闲情雅致啊。
蒲察伶确实美艳,不过也要考虑自己当时的状态啊,这就好比饿了三天的饿汉,吃什么也是香啊。
蒲察伶漂亮归漂亮,和诗语阿娇只能说各有千秋吧。
不过蒲察伶自己听了倒是很害羞,她学得很快,现在带他出去,即便江州人百姓说的汉化带口音,她也能听得清大意了。
......
原本,杨文广和折惟忠到达之后就要进京,可没想又来了意想不到的人,夏国的使者和何煦的商队。
何煦在落脚大院中见到他后满脸愧疚,旁边的夏国使者想说话,李星洲根本不给他机会:“带使者下去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随后便转身进屋。
夏国使者一脸着急,也被带走。
李星洲明白那使者想说什么,无非为扣押景国的商队作辩解,不过他更愿意先听自己人这么说。
.......
“我们才进入夏国境内就感觉事情不对,总觉得有人盯着.......”“夏初有天晚上我们在野外宿营,半夜起来现对面山上有火光,起初没注意,只以为同是风餐露宿之人,只让几人盯着。
可后连续好几夜有这样情况,有天早上有弟兄出去方便,宿营的山后现有烧过的火堆.......
那时我就确定我们可能被人盯上了,我们商队在北方名声很大,人也很多,还有新军军中将士,寻常匪盗根本不敢惹,当时我觉觉得可能与夏国有关.......
想了两天,我觉得不能冒险,便想慢点就慢点,多走点路,从西面绕过夏国北上,然后走大漠,不跟夏国纠缠.......”
何煦一脸愤懑,按照时间顺序说他们经历的事,屋里李星洲静静听着,魏雨白也刚好在。
自从他从金国抢了个蒲察伶,魏雨白就时不时来找他“说事”,说的事有大有小,有些时候甚至扯皮,影响他的风花雪月。
李星洲有时候也烦躁,不过没打她走,他可不傻,魏雨白和阿娇诗语关系都不错,甚至和起芳最好,如果她这里过不了关,回去不好哄家里的领导。
另外一边,何煦还在继续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