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兮能预料到玄襄阵的失败,陆落的本事不济,她没这个能耐。
从第一件法器碎裂开始,颜家众人就慌了。
柏兮微笑,心中很笃定。
忠武侯府的确气氛诡异。
“她这是......这是招了什么鬼到家里?”颜家从老侯爷到丫鬟小厮们,全吓坏了。
铜制的法器,一件件碎裂,跟鸡蛋壳一样!
现在碎的法器,接下来应该是人了吧?
他们的皮肉和骨头,可没有铜器结实,到时候岂不是让他们尸骨无存?
“快把她的东西都摘下来!”颜浧的亲兄弟颜四郎厉喝,要亲自去动手。
结果他一靠近那些铜葫芦,立马似被什么击中,昏倒在地。
众人惊惶。
颜家全部乱了套,几位夫人和奶奶甚至要逃走,更多的人是回到了永熹侯府,绝不敢再到对门去。
忠武侯府这边,除了洀洀,全是军士,他们的担惊受怕,比内眷要轻些,将昏倒在地的颜四郎送回去之后,没有人敢再碰法器,个个敬而远之。
洀洀也急哭了,不知到底什么缘故。
方家的人,被陆落以清场的名义赶走了,闻氏也回家了,没人安慰洀洀。
“侯爷脸上,铅色越来越重了。”有个护院很担心,急忙找到了总管事季南浦,“季大管事,您不能任由陆姑娘胡闹!”
“季大管事,去和永熹侯商量。快让柏兮来救侯爷。”
“府上不对劲,我们喘不过气来,陆姑娘要害死我们!”
季南浦浓眉紧蹙。
他心里已经起了犹豫,此刻更是坐立不住,他先去看了颜浧,果然见颜浧越不行了,他去看阵眼中的陆落。
四周的法器,足足有四千多件,接二连三的碎,碎裂声清脆震耳。像放炮仗。
季南浦也透不过气。
府上的阴气全部陆落赶走了。只剩下阳气。阳气过多,会导致人心里愤怒失常,情绪暴躁易怒。
季南浦也觉得很生气,他的呼吸不顺畅。急匆匆去找陆落。
看到陆落。季南浦差点双足绵软。跌倒在地。
阵法中的陆落,她已经控制不住了玄襄阵了,身子似筛糠。不停的抖。
最可怕的是,陆落紧阖着眼睛在流血。
殷虹的血,顺着她的眼角,滴落在她的衣襟上,氤氲开来,似一朵朵秾艳的话,妖娆烈艳,阴森可怖。
陆落独坐阵中,她的模样也变得可怕,脸色早已从苍白,变成了青灰,如今也布上了铅色。
季南浦着实受不了了,他的决心彻底动摇了,不能任由陆落把颜浧的命赔进去,他立马拿了颜浧的私章,去了永熹侯府。
“.......老侯爷,老夫人,快派人去看看陆姑娘和我们将军吧,陆姑娘是疯了。”季南浦大惊失色。
这位五十来岁的老管事,向来沉稳内敛,这么手足无措,还是头一回。
颜家二老爷接过了颜浧的私章,盖在了退婚书上,递给柏兮看。
柏兮颔,步履匆忙去了颜家。
“陆姑娘的眼睛.......她的眼睛在滴血......”季南浦告诉柏兮。
柏兮脚步一顿。
从头到尾,柏兮都很淡然,胸有成竹不紧不慢,等着颜浧的下属去求他。
听到季南浦这话,柏兮的拳头紧紧攥了下,一改之前的清冷,薄唇紧紧抿了起来,满脸不悦,他立马阔步去找陆落。
等柏兮看到陆落的时候,陆落已经晕倒在地。
她是先眼睛流血,而后是鼻子、嘴巴、耳朵,七窍都在流血。
倒在血泊中的陆落,似一朵枯干的花毫,毫无生机。
柏兮再也忍不住,上前将她抱了起来。他大手一挥,数张符咒祭出,缓缓燃烧起来。
玄襄阵里的所有法器,应声而裂。
侯府一阵阵巨响,比鞭炮动静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