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着细雨，陆落在院子里乱逛，雨丝沁湿了她的衣摆，湿漉漉黏着她的小腿。

小腿修长、笔挺，像亭亭玉立的荷。

柏兮安静看着，眸光全柔和了。

陆落虽然闲逛，却也不焦虑，逛了半晌之后，她折身回屋。

脱下蓑衣，柏兮替她接了，又伸手摘下她的斗笠。

柏兮的手，忍不住拨了下她的头，有点愣神。

“我头怎么了？”陆落打开了柏兮的手，问道。

她梳了斜长的辫子，低垂在胸前，柏兮乱拨，将她的头都弄毛糙了。

“我第一天来，你就逼迫我洗了个头，我的头肯定不对劲，到底有什么问题？”陆落又问。

陆落眼睛恢复，甚至开了天眼之后，她只关心过自己的前途，没留心头。

屋子里没有铜镜，陆落又看不到头顶，自己也不曾想起。

若不是柏兮再次仔细看，陆落亦忘了此事。

“没什么。”柏兮嘟囔，转身将斗笠挂好。

陆落想了想，拨了根细，连根拔下来。

有点疼。

她头的根之处，比梢的颜色浅，灰。

陆落愕然。

头在变白之前，先灰。

陆落想起之前的阵法，给颜浧续命，用自己的命去搭救颜浧的命，结果遭到了极大的反噬。

颜浧若是醒了，那么陆落会不会很老？

她看了下自己的手背。肌肤倒也丰盈白皙，如玉透亮，没什么异常；陆落又摸自己的脸，肌肤紧致滑腻，也没有苍老的皱褶。

那头是怎么回事？

柏兮一开始就留意到陆落的头泛灰，还以为是沾了脏东西，强迫给她洗了一次。

洗过之后还这样，柏兮就不再多提了，他心中明白。

“..不妨事，就是头有点异常。我煮粥和汤里。都放了野山参，再吃几个月，就能恢复过来。”柏兮道。

陆落颔，一时间心思多了起来。

她会不会少年白头？

若是一头白。倒也不错：在没有染的年代。她童颜银。不会被当成非主流的问题少女，而是罕见又稀奇，走出去是颇有震撼力的。

若是她那番模样。出去算卦看风水，受到的质疑就会很少，甚至不需要她师父帮衬。

陆落就能彻底独立起来。

想到能独立，陆落心绪有点沸腾。和容貌相比，陆落更在乎自己的事业。

她将来甚至可以凭本事做国师，毕竟她是一副奇异模样，旁人就不会轻易将她视为“女人”，更多是将她视为“玄女”！

容貌奇异的术士，更容易获得人们的信任和好奇，甚至推崇。

陆落觉得自己以后的路，可能会好走！

她有点兴奋。

“..颜浧会不会害怕？”陆落也有点担心。

她是不介意的，可颜浧呢？

这么一想，又觉得不妥，不能任由自己的头这么展下去。

“要吃核桃和黑芝麻。”陆落对柏兮道。

柏兮说：“胡说八道，野山参就可以了。”

“你又不是大夫。”

“你也不是。”

柏兮有个习惯，就是陆落必须听他的，若是意见相左，他就要极力争吵，让陆落顺从。

陆落摸清楚了这一点，当即沉默了，懒得再说。

她的沉默，柏兮就误会了，以为陆落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