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林珠主仆出去了,水长宁彻夜未归,陆落也是忙忙碌碌的,只有石庭闲下来。
石庭总感觉他们有事瞒住了他,就拉着陆落闲聊。
陆落在等桑林珠的消息,故而毫无心情,有一搭没一搭接腔。
“.......没想到,你和忠武侯闹成这样。”石庭感叹道,“当初上京的时候,我还是挺喜欢他的。”
陆落微愣。
当初上京.......
那是十年前了!
十载弹指间,人事隔经年。
“当初辛苦师父给我们改了红鸾星,要不然十年前就要开始闹了。”陆落苦笑,想起来了师父,心中酸楚难当。
陆落和颜浧注定是孽缘,那是柏兮五百年前改过的宿相。
在师父找到陆落之前,陆落已经认识了颜浧,而且救了他的命。
他们的孽缘从此开始。
师父不忍心陆落吃苦,违背天命给他们改了红鸾星,平白添了他们的姻缘。
好事差点就成了,而后又被柏兮改回去。
到了今天,陆落谁也不恨了,不管是柏兮还是颜浧。
她唯一想要的,就是摆脱他们,彻底跟他们没关系!
“石庭,你天天跟着我师父,为何他当年找到我的时候,不教我术法?”陆落问。
若是她从十四岁就开始学,现在应该和颜浧旗鼓相当。
“你那时候才十四岁啊!”石庭道,“你学过师祖的术法,知道徒弟要五脏六腑清净,荤腥不能沾,饭都不能吃饱。
你才十四岁,身体都没有长好,那时候就让你断绝世俗的饮食,岂不是要毁了你的健康?
所以,学老祖的术法,基础从十岁开始,真正要学成逆天之术,需得用十八岁开始。你那时候基础甚好,而且没有开天眼,老祖说过不用着急,再等你再长大一些。”
陆落恍然。
她想了很多,却独独没想到这点。
她在山上那三年,清瘦了十几斤,一餐一顿稀薄的米粥,对于正在长身体的孩子,的确是种摧残。
“原来是这样,我竟然糊涂了。”陆落叹了口气,微笑起来。
“那你以为是哪样?”石庭问。
陆落笑而不语。
石庭见她心情沉闷,问她:“要不要出去玩?”
“去哪里玩?”
“去太原?”石庭笑道,“我小时候在太原长大,太原是西北第一重镇,繁华堪比京师。”
陆落失笑。
“我从两浙路到京里来。西北再繁华,能繁华过两浙路的苏州、杭州么?”陆落道。
石庭叹气:“你真扫兴。”
他是想替陆落排解烦闷,陆落不同意,石庭也乐得清闲。
一路颠簸上京,石庭其实哪里都不想去,他的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健康。
想起出去的水长宁,石庭又问陆落:“我师父呢?”
“水龙王素来有他的主意,他没说去哪里,肯定是不便说,过几天他就会自己回来了。”陆落道。
石庭笑道:“没想到,你跟他认识时间不长,却很了解他。”
陆落笑了笑。
她和水长宁从八坨山到苗疆,历时三个月。
旅途最能见秉性。
一个人什么性格,几乎能从旅途中看九成。
那趟旅途中,陆落差不多就了解了水长宁。
水长宁对世俗要求不多,对朋友忠心耿耿。
他和陆落答应帮桑林珠找人,结果人丢了,不是水长宁的错,但他不会坐视不理,他肯定想办法去了。
而水长宁对没有把握之事,向来也保持警惕。
陆落信任他。
听了陆落的话之后,石庭没有再过问水长宁。
桑林珠主仆去找颜浧,当天没有回来。
“忠武侯比从前更冷面无情,你派桑林珠去,会不会有危险?”石庭担心。
中原人讲究“非我族类,必有异心”,苗人善良居多,可在中原人眼里,他们会驾驭蛊虫,就成了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