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们不是海盗,”秦林双手往下压了压,止住欣喜若狂的葡萄牙人:“不过,碎尸案毕竟和你们有所关系,我身为中国人,当然要替死者讨个公道,你们有何话说?”
罗布气咻咻的盯了瓦韦一眼:“还不都怨他,到处拈草惹花,惹来许多事情。”
罗布有说错成语的毛病,又把拈花惹草说错了。
瓦韦红着脸说:“尊敬的秦将军,我确实认识那个贺桂姐,但是那天晚上她并没有来找我呀!请您相信我。”
秦林点点头,虽然老祖宗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可身处罗布、瓦韦这种境地,似乎也没有为了一个妓女就杀人,弄得惹祸上身的必要,更何况贺桂姐与王巴散也很可疑。
“你们暂时留在水师营,不准走出营门一步,待我查清案情再说吧,”秦林撂下这句话,又对俞咨皋、沈有容吩咐一番,这才率领官校弟兄们离开水师大营。
罗布在胸口画着十字:“上帝保佑秦将军能查清案情,还我们清白。”
“他会的,我感觉他是位非常睿智的大人物,”瓦韦笑嘻嘻的道。
秦林离开水师营盘回码头,巨大的林樱号设施齐全,官舱里头住得很舒服,没必要在岸上住。
贺桂姐、王巴散这对野鸳鸯值得怀疑,但怎么才能找到确凿的证据呢?靠那三块碎尸,能提供的线索太单薄了。
而把希望寄托在查找其余尸块和目击者上,也颇觉渺茫,尸块很有可能被鱼鳖吃掉了,或者随海流冲走,目击者的话,这么久没有人站出来,恐怕也不大靠谱。
“更多的线索,只要一个反证就够了!”秦林抓着头皮。
陆远志也郁闷的很,就像秦林说的,比方说尸首上多个红痣啊,或者没有生育史什么的,只要有任意一条和贺桂姐的情况对不上,就可以排除碎尸来自贺桂姐的可能性。
偏偏只有区区三块,体现的皮肤微黑、身材偏瘦、有生育史等特征,又和贺桂姐相符合,这就叫人抓瞎了。
秦林思忖着回到林樱号上,金樱姬和白霜华都在,见秦林郁郁寡欢,就知道他办案不是很顺利。
“哼,办我圣教的案子,你倒是势如破竹,轮到西洋人就抓瞎!”白霜华撇撇嘴,说是要招揽秦林为白莲教奉圣左使,但过去的恩恩怨怨,又哪里能毫无芥蒂呢?
金樱姬笑嘻嘻的迎上去:“怎么,小冤家不顺心哪?来来来,奴奴喂你块糖藕。”
她纤纤玉指拈着块糖藕,轻轻塞进秦林嘴里,神情动作像极了一位温柔的小妻子,哪里像个纵横四海的五峰船主?
龟板武夫和众位水手都转过脸去,咱们船主演技真是太好了,谁要像那伙西洋笨蛋一样,真以为她温柔又善良,那就请参观她把敌人和叛徒丢进海里喂鲨鱼的一幕吧!
秦林脑子里想着事儿,香喷喷的糖藕含在嘴里,也味同嚼蜡,当天无论金樱姬怎么逗他开心,都始终郁郁寡欢,最后连白霜华都看不下去了,故意和金樱姬说笑话,要引秦林发笑。
其实秦林也没有多郁闷,就是他这人心头存着案子,就一门心思用在上头,看起来活像个木头人了。
一直等到入夜,寻找目击者和寻找另外的尸块,两方面都没有什么进展。
秦林站在舷侧,弯月悬于中天,夜空繁星点点,月港海面上不知多少海船点起了灯火,点点灯光铺满了海面,与夜空的繁星交相辉映,海浪温柔的推着林樱号,脚下微微晃动,如果不是心头存着事情,倒是极为浪漫的一幕。
金樱姬轻轻秦林肩头:“小冤家,该睡了,今晚……”
啊哈,不远处白霜华打了个呵欠,红着脸儿躲回自己舱中,她内功精湛,听力非比寻常,金樱姬的声音虽小,也被她听得清清楚楚。
嘻嘻~~金樱姬朝着白霜华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媚媚的眼睛弯得和天空的钩月相似,明显是五峰船主又在使坏,调戏白莲教主了。
秦林终于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好吧。”
金樱姬笑嘻嘻的挽起他的胳膊,亲亲热热的走回船舱,心说今晚哪怕委屈自己,也要叫秦林这小冤家好生休息休息。
官舱门窗关闭,红烛高照,金樱姬扭动着水蛇腰款款轻摇,随着海浪的节拍翩翩起舞,舞姿妙曼中带着魅惑,瓜子脸上淡淡的笑容,也是那么的引人入迷。
罩衫脱下了,罗裙被扔在了地上,翩翩起舞的人儿只穿了肚兜亵裤和薄薄的轻纱,舞姿越发如梦似幻,柔媚的眼波浓得化不开……
秦林心中不无感动,他当然知道金樱姬的舞姿只为自己绽放。
终于,最后一缕纱衣也被扔在了地上,美艳绝伦的人儿不着片缕轻歌曼舞,是十八天魔,是飞天神女?
嘶~~秦林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呆在了当场。
金樱姬瓜子脸红得几乎要滴下水来,她是威震四海的五峰船主,和秦林有过肌肤之亲,也经常媚态横生,可从来没有做过这样大胆的举动呀!呆子啊呆子,你还在那里发呆做什么?
“我懂了,”秦林忽然哈哈一笑,满心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端坐床沿上,朝金樱姬招了招手:“来!”
“小冤家,到这时还……”金樱姬咬了咬唇瓣,水蛇腰轻轻一折,不着片缕的娇躯便扑进了秦林的怀抱,火热的唇瓣吻在了他的脸上。
秦林放开心怀,与金樱姬柔情蜜意,当夜两人尽情欢愉,竟是比平常越发缠绵。
因为秦林已经明白了,这起案子应该从何入手,才能将贺桂姐这对野鸳鸯的谎言彻底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