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另一些人就不同了,比如……,秦林坏笑着,目光挪到了陈二黑的脸上,顿时叫这家伙激灵灵打了个寒噤。
秦林注意到,刚才兄弟们对毛武动刑的时候,少师府这群家丁护院都有些免死狐悲的不忍之色,更有人脸色改变两股战战,而这个陈二黑更是脸色发白,汗水顺着下巴往地上滴,到了最后毛武晕死过去,他似乎比受刑的还害怕,汗水出得浑身湿透,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陈二黑很狡猾,是受张升指使诬陷秦林的主力,口齿便捷、心思狡诈,对张升跳进秦林挖的坑里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不过,很多时候太聪明太狡猾,从另一个方面也就意味着想得太多,想得太多便很容易胆怯,秦林记得这家伙除了最开始一言不合被自己割了只耳朵之外,后面就相当配合了,嗯,聪明人我很喜欢,那就请他再配合一次吧!
“陈二黑!”秦林低沉的断喝,如闷雷在陈二黑头顶炸响,他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秦林盯着陈二黑的眼睛,冷笑着道:“记得刚才你说亲眼看到我命令手下杀死了霍铁山,可现在人证物证都说明是毛武为私情动的手,那么你就是故意诬陷本官了,大明律规定诬告反坐,何况你诬陷锦衣官校,更是居心叵侧!”
栋二黑只觉秦林的目光直接看穿了自己心底,话语中的寒意叫他浑身发麻,两条腿跪在地上直哆嗦,脐下三寸处一酸,双腿内侧便是热腾腾湿淋淋的,尿了。
张升心头发寒,毛武固然顶了杀人的罪,可诬告陷害这茬……,他只好不住的给陈二黑使眼色,可陈二黑的状态,只让他心头越来越凉。
“来人哪,将这死囚好生拷打,问他为何要陷害本官,究竟受何人指使?”秦林一声断喝,将袍袖挥起。
几名如狼似虎的锦衣官校扑上去,鹰拿燕雀般捉住了陈二黑,此时也明白了自家长官的心意,便七嘴八舌的道:“刚才那姓毛的顽皮赖骨,熬刑熬到晕死也不肯招认,谅这位陈二黑陈爷与他同党,也是个惯能熬刑的好汉子,咱弟兄须得打点起十二分精神,不要叫陈爷笑话了。”
“想来陈爷这等好汉必定是见过大场面的,什么钩肠子、割眼珠的手段,在他身上使出来未免贻笑大方,咱还是省了那些小意思,直接上剥皮抽筋、披麻戴孝、鬼哭狼嚎吧!”
陈二黑早已吓得不轻,听到这番话更是魂飞魄散,钩肠子割眼珠还是小手段,剥皮抽筋已叫人痛不欲生了,又不知那披麻戴孝、鬼哭狼嚎是何等惨烈,还排在抽筋剥皮之上?
“秦老爷、秦爷爷!”陈二黑全身瘫软,脸上露出哀求之意,看了看秦林威严的神色,接着又情不自禁的去看张升,这位少师府大管家正用可怕至极的目光逼视着他。
秦林踏前一步,神色已变得和蔼许多:“你是在风陵镇小路上就被本官捉住的,所以只有诬告陷害本官的罪行,并没有动手杀人,如果吐露实情,本官可以既往不咎。你从那寡妇家里出来,嘴里说着醉话,我也知道你是没有家小拖累的,并不怕少师府报复,何必替他送掉自己性命?”
秦林的分析半断非常准确,陈二黑这等人,越是小聪明小狡猾,越是把自己性命看得重,他连一只耳朵尚且顾惜,何况宝贵的生命?
此时听得秦林语重心长的一番话,连敲带打又给出路,一边是锦衣卫十八套酷刑地狱,一边是既往不咎的生机,陈二黑便再也扛不住了,磕头如捣蒜:“秦爷爷饶命!小的是受了张升主使才诬告陷害秦爷爷!他和小的对了眼神,他跌倒抓茅草割破手,小的就说霍铁山手掌有伤,他又说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头亡,什么霍铁山打了一辈子的铁,便是暗示小的,说杀死霍铁山的凶器是铁锤!”
张升气急败坏的跳起来,怒吼道:“放屁,你放屁!你干脆说我眨眼睛暗示你得啦!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秦林坏笑着,打量张升的样子就像看着砧板上的肉:“张升啊张升,到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牛大力走上去,噼噼啪啪一顿耳刮子,打得张升晕头转向,脸肿起来像个猪头。
秦林命陆远志写了供状,丢在陈二黑脚下让他签字画押,然后凌厉的目光往少师府众家丁护院脸上扫过。
罢了,俗话说不到黄河心不死,这些都被摁在黄河底了吧,陈二黑这一反水,秦林有足够理由刑讯逼供,众人再硬扛只是和自己皮肉过不去,终究免不了一死,何必受那苦头?于是从蒋麻子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屈服,在供状上签字画押。
不过,他们都说受张升指使,没有任何人敢往张四维身上攀扯,锦衣官校言语试探,只是苦笑着说宁愿一死。
秦林笑着拿了供状,故意递到黄志廉鼻子底下:“黄知州,怎样?”
“铁证如山,铁证如山”黄志廉脸色难看之极,举起袖子擦脸,不敢看秦林的眼睛。
张公鱼冷笑着吩咐:“黄知州,你革职待参吧。”
黄志廉软倒在地,不敢出一声。
“张升,怎么样?”秦林抖搂着供状“要不要考虑说出实情?本官可以考虑给你宽大处理。”
说出实情,那就是扯出张四维了,张升把头扭过一边,鼻子里冷哼一声。
“好,义仆!”秦林笑嘻嘻的竖起了大拇指,忽然从树干上拔出七星宝剑,一抹儿碧森森的寒光闪过,张升人头落地,颈中血如泉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