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张升的脸色阴晴不定,色厉内茬的叫道。
凭这个!张公鱼踏前一步,左手轻拂撩起袍角,右手举起圣旨宝塔托天,双目炯炯如有实质,堂堂一表、凛然之威,那官威真正横扫八荒直冲霄汉,虎躯一震,不知多少人要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
可不少锦衣弟兄却表情古怪的看着他们长官,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肚子痛。
秦林以手加额,老把哥这是学我啊”…
张公鱼还不忘回头冲秦林挤挤眼睛,怎么样,老哥这架势有派吧?
泰林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心头却暗暗道出四个字:东施效颦。
黄志廉的脸上肌肉直抖,黄豆大的汗珠子一颗颗滚下来心中实在不愿听命,可圣旨在上,张公鱼是正儿八经的右副都御史、巡抚山西地方兼提督雁门等关军务,山西一省之内上马管军下马管民,谁敢违抗?只除非谋反叛逆!
终究是大明朝的文官,黄志廉再怎么鬼迷心窍,离公然造反都还有十万八千里的,没奈何咬了咬牙,将袍袖一甩“蒲州三班衙役听令,服侍少师府诸位伴当,把手印都给按了!”
少师府这些管家伴当都是眼睛长在脑门上的,宰相家人七品官,平时哪里把个小小蒲州知州看在眼里?七嘴八舌的骂他吃里扒外,忘了大老爷的恩典,等大老爷知道消息,将他革职下狱剥皮抽筋。
唯有张升连连苦笑,渭然一声长叹,倒是比同伴们看得清楚些……。
其实黄志廉不下令,蒲州的衙役捕快土兵们也准备动手了,自家知州黄志廉黄大老爷和本省巡抚张都堂张大老爷,究竟官位差多少级,那还得慢慢算个账,但到底哪个大老爷更大,只怕是猪都能想明白。
不劳众校尉弟兄动手,蒲州土兵一拥而上,将少师府众伴当全部拿下,嘴里还直说得罪得罪,巡抚大人有命,请勿见怪。
少师府的保镖伴当们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毫无办法,做梦都想不到连衙役都敢对自己动手啊。
陆远志取出纸张和朱砂印泥,走上去笑呵呵的道:“你们闹腾个啥?查个掌印罢了,又不疼又不痒的,只要心里没鬼就不怕嘛!”
少师府诸位心头顿时一万匹***呼啸而过,心里没鬼自然不怕,问题是咱们心里有鬼啊,这死胖子……。
陆远志三下五除二,把这些人的掌印全都摁在白纸上,取来给秦林看。
秦林笑了,本以为要在少师府搞几千人的大排查,会把自己累得欲死欲仙,现在好了,这么几号人,能费多少事儿?
他趴在桌上慢慢辨析,比起单独的指纹,这种完整的掌纹更容易分辨,因为手掌上较大纹路的走向,就把不符合的剔除出去了,只剩下大体上符合的,再比较其他细节。
很快秦林就有了〖答〗案,走到刚才那神色改变的黑脸短髯汉子前头,将印着掌纹的纸往地上一丢,同时把铁锤放在他鼻子底下:“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究竟是你拿铁锤话陷本官,还是你本来就是杀害霍铁山之人?无所谓,反正都是死罪。”
太明显了,如果是指纹,秦林还要费一番唇舌,可这是完整的掌纹,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此人摁在纸上的掌印,与铁锤柄上显出来的掌印完全相同!
黑脸短髯汉子起初还用力挣扎着,被一群捕快摁住不能动弹,等到秦林最后说出都是死罪,他就不再挣扎了,苦笑道:“罢了,毛武认罪服法,正是小人杀死了霍铁山又试图栽赃秦长官,长官果然断案如神,小人心服口服,只求个痛快。”
哦,还以为多硬气呢,咋不服毒自尽?秦林冷笑不迭。
棒州卫贺昂本身就懂医术会配药,事先又做了一死了之的准备,这才能从容自尽,少师府这些保镖伴当哪里都有那么狠?
张升气急败坏,连连朝黑脸短髯的毛武打眼色,却见秦林冷笑着,目光移到了自己脸上,他顿时心头直发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