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望着开封城,嘴角噙起了一丝笑意。
开封原是重镇,但是李自成攻开封时掘堤放水,而这一段黄河又早就形成了地上悬河,大水倾泻而下,至使原来的开封完全淹没在淤泥之中(此处存疑,有观点认为是官兵自己掘的堤)。此后水虽退去,但开封城中三十万人只剩余不足三万,虽然做了不少整治,这两年牛金星为了经营东部防线,更是在开封布有重兵,但是,这座古城看起来仍然破败凋零。
“团正,差不多了,可以攻城了吧?”在李青山身边,部下不耐烦地催促道。
每支部队都有自己的风格,而这风格又与主官个人的性格很相似。李青山带的这个团,虽然真正由他独立指挥的时间还不很长,但是这个团已经有他的风格了。
那就是性子争,哥们义气,没大没小。
“狗夯货,老子都没急,你急个屁,赶着回家抱大姑娘么?”李青山张嘴便骂,不过骂完之后缩了一下脖子,习惯性地向四周看看,没发现军中宪兵,这才舒了口气,挠了挠头,畅快地笑了起来。
“好了,让炮营准备好,声势做大点。”他又道。
“直接轰塌这城就是,我看这破烂城墙,禁不起几炮……”
“你个兔崽子还给老子作主了,老子是团正还是你是团正?”李青山举起手就想一把掌抡过去,不过那个士兵指了指肩章。他生生收住手:“狗夯货,快去传达老子的命令,有半个错字,军法从事!”
他的传令兵笑嘻嘻地跑开,不一会儿,炮营就开始轰击了。
守在开封城中的,乃是刘希尧。早在华夏军组织浮桥渡河时。他就接到报告知道此事,还派兵前去阻截,结果派去的兵被华夏军远远地放了两枪就吓溃了——在击败消灭建虏之后。华夏军的威名已经达到极致,闯军根本无胆与之野战。
这种情形下,刘希尧只能约束手下。一边继续派人向洛阳去告急,一边固守城池了。他倒不是没有动过投降的念头,但他也是积年惯寇,当初横行于英霍山中的流寇大头目之一,与俞国振有大仇,跟着张献忠两次烧了俞国振的细柳别院,因此不敢降。
听得炮声大起,刘希尧心中忐忑,但当听得这些炮只是射在壕沟之外,并无一发击中城墙。他心中的忐忑便变成了迷惑不解。
“俞狗之兵精擅炮术,这般不中,定是另有蹊跷。”身边一将低声道。
刘希尧等了等头,这是毫无疑问的,不过对方既然没有直接攻城。愿意浪费炮弹火药,刘希尧也没有意见。他举起望远镜,直接观察华夏军的布局,发现华夏军数量并不多,远不象开始部下来报的那样,有数万之众。
看模样。也就是两三千人。
这让刘希尧心中怦然一动,两三千人的华夏军,再勇武也难以攻克自己这座开封城吧。
至于剩余的华夏军去了哪,他不用细想也能推测出,一定是向西而去,赶着时间扑向洛阳。刘希尧这个时候没有闲心去为洛阳城中的牛金星操心,他自己手中有五万多不足六万人,原本散在开封周围,主要战力都在归德府防备华夏军从山`东过来,却不曾想华夏军会自河北来攻!
“该死,这河面封冻,没挡住华夏军,却挡着了自家的信使!”刘希尧心中又暗骂了一声,若非如此,华夏军一接近黄河,他就会得到消息,也来得及招拢兵士,可现在,他手中的兵力不足,无怪乎华夏军敢于只留下几千人攻城,主力直接西去了。
“小心!”
正在他心中在想着如何应对的时候,部下突然大叫了一声,一把将他拉了过来,径直向着城下跑去。
然后呼啸的炮弹便落在了城墙之上,这种开花弹对于城墙的破坏力没有实心弹那么大,但是其弹片对于人的杀伤力却远比实心弹广。实心弹最多砸一路,可是它却炸一大片,即使刘希尧躲闪及时,崩出的碎片仍然落在离他不是太远的地方,掀起一层层的尘土。
方才那些未击中的炮火,原来就是为了吸引他上城头察看!
刘希尧心中暗凛,华夏军将领果然狡猾,几千人的头目,便玩出这样的花样,险些让他毙命。他心中不免忧虑,有如此炮火如此将领,开封城不好守啊。
“将军可是担忧守城不易?”旁边一个亲信见他愁眉不展,低声问道。
“何只不易,若是华夏军全力狂攻,只怕一日都难守,我们城中兵力亦是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