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来可谓面面俱到,魏顺略一思忖,旋即道:“安全与否,不是磨嘴皮便让人相信,且说出你之安排,某自有度量!”
钓者闻言眉目一挑,着魏顺不由笑道:“哦?顺爷与我家主人亲密无间,合作多年,此时此刻,心中竟是存有疑虑么?”
魏顺冷哼一声,没好气地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显而易见的道理魏顺清楚得很,非是不信任先生,而是确定某之安全。先生只需说出如何匿藏我等行踪,某自行判断是否安全。”
“哦?”
拉长了声音,语调充满质疑,钓者一手仍是负在背后,另一手轻捻自己的须髯,一双锐目审视眼前的凶人,盘算接下来的动作。
魏顺也是身形一转,背对钓者道:“某若落入官府手中,对于先生这边相信也并非好事。在此基础之上,魏顺诚心诚意等到日落,先生竟连一丝安排也不肯透露,换做先生,难道不会有所疑虑么!”
“哈,非是我不愿透露,而是事关重大,此处非是谈话之所,顺爷你误会在下了。”钓者微微一笑,缓缓解释道。
转过身躯,钓者身后的四五十人,可谓是人多耳杂,自己的藏匿地点事关重大,自然不能在如此场合说出,魏顺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妨让兄弟们先行转运财物,你我在僻静之处仔细商谈,如何?”
钓者见魏顺与三名喽啰拦在路上,隔断了自己与那十余车财物的道路,此时心中想先行确认财物是否安全,于是提议道。
“钱财不过身外之物,某倒是急着确认某之安全,先生若如同某一般抱有诚意,还请随某来吧。”
微微摇头,对于钓者的提议魏顺并不认同,转身步入车仗之中,也不管那钓者是否跟随。
对于钓者而言,杀掉魏顺一伙人,断绝朝廷针对此事时有可能查出的线索,避免引火烧身乃是首要之务。除此之外,便是那十几车的财物,若有可能定要带回府中,这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事情若是紧迫,哪怕舍弃这十几车的财物,也要杀尽魏顺一伙人。眼下魏顺谨慎非常,对于自己这边几十人的阵仗不可能没有防范。自己手中的力量足以杀死魏顺等人,但魏顺已经走入车仗之中,此时发动,魏顺是抽刀杀回,还是从另一侧迅速的逃离?
“嗯?好吧,你们在此等我的消息。”脑中电光火石的一闪,钓者深知眼下不是动手的好时机,机会只有一次,跑了魏顺,满盘皆输。
双手背负,钓者神色从容的跟在魏顺之后,来到了车仗堆积之处,一双眼睛四下打量,是那车上的财物,更是寻找一人,寻找一个本应在场,却迟迟未见之人——啸天狼陈灵!
作为魏顺的副手,啸天狼陈灵的身手与机智自然不差。钓者方才迟迟不肯发动,除了没有掌握有利的时机之外,最重要的便是陈灵不见踪影。
也许陈灵便在附近窥探,也许陈灵早已藏匿他处,杀了魏顺,相信不在场的陈灵定会鱼死破,投案自首。自己的筹划百密一疏,可这魏顺也不是易与之辈啊!
“这是?!”钓者到车仗中的财物都集中在七八辆车上,却是无一例外的靠在悬崖一边,而非山壁之侧。藤蔓绳索缠绕不断,把装满财物,半身悬空的车仗稳稳连在山壁之上。
穿梭在半空之中的绳索藤蔓纵然粗壮结实,但若有人切断绳索,保管这无数财物都会随着悬空半身的车仗坠入悬崖之中,山涧之内!
来到山壁下,伸手拽了拽顺着山壁垂下的藤蔓,魏顺略带悲凉的道:“虎落平阳,某不能不做最坏之打算,还望先生谅解。”
钓者眉目跳了几下,一脸愠色道:“顺爷之做法虽然情有可原,然你我相交多年,合作无间,此时此刻,如此做法未免让人心寒啊!”
说话那三名喽啰也是跟随在钓者身后,来到了山壁之下,与魏顺一起抓着藤蔓,向山壁之上攀爬着。
几人伤势不轻,攀爬起来动作缓慢,又不连贯,却是动作一致,显然魏顺早做下了安排。
“先生若是有心,便随某上山一探,若是无心,请自便吧!”
抛下话语,让钓者脸色数变,不由怒道:“魏顺!我家主人乃是真心来救,何以再三戏弄与我,难不成一次失手,对我等之诚意便如此猜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