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分崩离析(上)(2 / 2)

惊雷入汉 乾坤不动 2616 字 2022-11-18

向雄闻言抬头,额头磕破几处鲜血顺着耳根,面门流淌也是顾不上。但见向雄悲声道:“臣有一大逆不道之言欲讲,恳请陛下赐臣死罪!”

“向大人尚未吐露何言,朕如何以罪加之!?”晋帝司马攸眉头微皱道。

向雄一脸凛然道:“陛下若不赐臣死罪,臣不敢吐露胸中所言!”

“这……”晋帝司马攸见状一时踌躇,向雄曾经出使汉朝求和功劳不小,就算其个人有所要求,自己身为九五之尊,怎可毫无缘由的赐大臣死罪?尤其在这非常时期,岂非更加的让朝堂动荡不堪了么。

见陛下投来求助的目光,卫瓘微微叹息一声,上前道:“向大人不可为难陛下,有话直说无妨,未曾言语之前,怎可贸然定罪?”

向雄闻言微微点头,清了清嗓子道:“蛮夷势大,国力不济,臣以为陛下当思考向南之事,以解眼下之危!”

重重的一头磕在地上,也重重的磕在了每一个人的心里。向雄说的话,是许多人的心里话,只是不敢吐露罢了。晋帝司马攸早有准备,可闻言如此仍是一脸错愕,脸色数变气的浑身发抖!

堂堂晋国皇帝,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刘禅老儿低头,成何体统!

何遵在旁闻言出列戟指喝道:“向茂伯何以出此大逆不道之言!我堂堂大晋怎能屈膝汉贼!!”

向雄苦笑道:“国库空虚,各地暴/乱,外有蛮夷势如破竹,内无兵将增援防务,如此形势下诸位大人真的要兵临城下方有觉悟么!?”

“你!?”何遵闻言也是不知如何言语,苍白的无力感沉重的压在心头,饶是自家富可敌国,也无法负担这长期的军事消耗。况且眼下的状况即便是有钱粮,也招募不上来军卒。

各地够年龄的青壮早已参军入伍,甚至四五十岁的男子也是没有放过。如今民间剩下的恐怕没有多少男丁了,即便有不是动乱也是藏匿,要不就是身体虚弱之辈。百姓躲避官府的兵役还来不及,官府又没有多余的力量去征人入伍,这样的情况下国家要负担军饷,以及日常的开销,谈何容易?

“我大晋与汉既然言和,又是同一族类,此刻若是求以援手乃是人之常情,岂关乎颜面?若是国家不存,颜面又有何用!?向雄知此想法非是一人所有,今日舍命提出,乃是迫不得已!”

“还望陛下三思而行,臣在九泉之下亦可瞑目!”言罢不等他人反应,向雄猛地起身冲向左近的柱子,碰的一声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啊!?茂伯啊!!”晋帝司马攸身形巨震龙目垂泪,以袖掩面泣不成声。

向雄自尽于晋廷大殿之上,天子朝臣面前,可谓是深深震撼了晋国君臣。然向汉朝求援,无论如何都是说不出口的。向雄虽然抱有必死之心,可话说的仍是含蓄,汉国无缘无故派出兵将包围晋国领土,这不是笑话么?

虽然一死证明此举并无私心,然其暗中所指便是臣服汉朝,避免晋国被蛮夷所灭。

……

曾经的高句丽,如今占据的乃是汉军。

汉军大将郑绰,阴缭统领高句丽,新罗,百济,以及倭国等地,组织人马以及物资悄然屯驻,时刻关注着辽东以及河北的局势。高句丽素来与塞外各个种族没有什么联系,可鲜卑族慕容部仍是派出使者前来求见。

幸好郑绰,阴缭二人早有准备,藏匿汉军,将高句丽王室推上宝座,佯装国力空虚蒙混过关。那鲜卑族慕容部的使者沿途所见高句丽民生苦不堪言,这般的地方比起河北辽东那汉人的领土差得实在是太多了。

唯有如此,才可以使异族不兴起侵犯高句丽之心,否则一旦异族人马杀到,此间的汉军暴露不说,凭借这点兵力也是无法抵御的。

辽东的军情,河北的状况,通过海路不断传回中原地区。实际上自从汉帝刘禅专心南方之事后,中原的汉军休养生之余时刻都是保持警惕,未曾有半分的放松心思。

昔日晋国使臣向雄入许,大将军姜维以匈奴之角度推沙盘讲武,便指出了晋**力难以抵御塞外兵马之事。如今事态逐步的发展,过程虽与姜维的推演不同,但结果的走向却是殊途同归。

汉军早有与塞外联军一战的准备,只是战场在何处仍是未知。汉与晋有互不侵犯之盟约,自然不会轻易的度过黄河北上。可若塞外势力完全占据了河北,其威胁远远大于今日奄奄一息的晋国!

那个时候想要夺回河北,驱逐异族,恐怕便要大费周章了。

即便是以汉国的实力,今时今日想要与塞外战力对抗仍是要花费时间准备的。中原大地连年战乱之下,尚不及兴旺时的一半生产能力。汉国的根基更是需要重新扎根,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

因此刘禅是希望晋国可以专心抵御北方的事情,如此汉朝也有恢复实力的机会。

可如今来,似乎晋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阶段。

虽然各条战线上仍是负隅顽抗,但实际上早已后继乏力,一旦前方的有生力量遭受严重的损伤,晋国将因此一蹶不振!

便在此时,却是有匈奴的使者来到了许都!

原来匈奴之主刘渊唯恐汉国对河北下手,因此老早便在刘宣等人的策划下自称中山靖王之后人,与汉朝皇帝刘禅可谓是同一血脉!打着汉朝的旗号来推翻晋国,这是何等的大快人心?

刘渊自有熏陶在汉文化中,自然有将匈奴经营成大汉般存在的打算。这一步对于塞外各族来讲除了稍微的抵触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触动。换句话说打什么旗号,并不影响做什么事儿。

可对于河北百姓,乃至中原百姓来说却是带有一定的迷惑性的。通情达理,有些学识的不易被这般的宣传所蒙骗,但一辈子只知道耕地放牛的普通百姓耳渲目染多了,却是信以为真的。

此举对于统治汉人的领土可谓功莫大焉,同时在外交上更是让刘渊的匈奴,与刘禅的大汉攀上了关系。

大汉既然与晋国有互不侵犯的盟约,那兴复汉室的事情便由我刘渊来做吧,大家一脉相承都是大汉的子孙,这么做可谓是无可厚非。

这般说话匈奴使者自然是不脸红的,那刘渊想必也是毫不介意的,想要逐鹿天下这点事情又算什么呢?

可对于汉朝来说,如何应对便是个问题了。

难道要当着世人的眼前承认刘渊这不知从何而来的身份?要知道塞外联军正在河北荼毒汉人啊!但以汉国的立场,又不好一下子撕破了脸皮,这诚然有日后战略的考量,更是要表现出汉朝的恢弘气度。

姜维的应对可谓老道,以番邦之礼接见了匈奴的使者,并且将中山靖王的世系家谱送给匈奴来使一份儿,对于刘渊的身份提出了质疑,却是点到为止。期间朝中的文武大臣更是轮番上阵,对河北之事发表法。

那匈奴使者如何招架得住汉朝文武的轮番抨击?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发作,个中辛酸有谁能知?

汉朝的态度借着群臣的口径说出,自然不属于官方,但却向河北的晋国传递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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