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该不会是晕船了吧?”
常瑞青的声音将孙月薰从极度的震惊中拉了出来,她先是摇了摇头,紧接着又点了点头,尴尬地笑了笑:“先生,我没事,没事的……哦,有一封密电,我刚刚译好。”
她将电报的译稿递给了常瑞青。常瑞青接过译稿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就嗤的一笑,说:“老毛子就会打如意算盘,日本人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呢?”
“先生,可是那个片山潜……”
“一个老糊涂罢了,日本又轮不到他来掌权,怎么可能被他领着往火坑里跳?”常瑞青一边穿衣服一边笑道。孙月薰也笑了笑,将那点担心的心思掩盖起来,蹦蹦跳跳到了常瑞青身边伺候他穿衣服,结果被变身为色狼的大**家一把抱在怀里,亲了一口,还满脸yn笑地问:“小美,你昨天晚上的表现可真棒啊,就是不大像第一次,老实交代,是不是被人调教过啦?”
“调教?”孙月薰眨巴了一下眼睛,小脸涨得通红。用细不可闻地声音说:“香儿姐和三姐教过我的……”
“真的吗?”常瑞青笑吟吟地问。“没有骗我吧?等会儿我找她们一问就全明白了。要是撒谎的话,可是要接受惩罚的。”
孙小美人抿着嘴看着这个已经变成怪蜀黍的常大**家,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只好红着脸点了下头,任由两只大手很不规矩的又摸又揉了……
……
此时在和中国一江之隔的日本远东州第二大城市伯力城南,一连片可以被称为是贫民窟的地方,交错缠绕的复杂小巷子让这里变成了好像一个迷宫,和宽敞整洁完全是西洋式风格补给的伯力市区完全不同。居住在这里的居民,也同伯力市区里面不一样,他们不是日本的开拓民,而是所谓的华侨。用所谓两个字,是因为他们也不是真正的中国人。居住在这里的大都是从朝鲜、远东共和国,或是中国逃亡而来的朝鲜人!
在朝鲜独立**之前,他们还是那个东亚霸主日本帝国的臣民,虽然处处都要低正宗的日本人一头,但是也不会冒充中国人过日子的。不过现在,他们可是真正的亚洲第一贱民了!日本在朝鲜自治领实行的就是暗无天日的黑暗统治,各种各样的苛捐杂税多得数也数不过来,原先所有的社会福利统统被取消。而且还以镇压反叛分子的名义从朝鲜各地抓走了数以百万计的壮丁,运到远东州来负担最艰苦,最繁重的劳动……所以凡是有点门路的朝鲜人都想方设法离开朝鲜半岛,一开始是往中国那里跑。可是中国现在也是列强了,虽然不怎么富裕,但是也学别的列强搞了个移民局,还给老百姓了身份证。他们这种没有身份证的黑户口在东北根本没有办法立足。于是就只能再次逃亡到管理相对松散的日属远东州来冒充中国劳工了——好在远东州现在也急需劳动力来搞建设,所以日本人也就对这些自称是中国人的朝鲜人睁一眼闭一眼了。
于是,渐渐的,在远东州大部分的城市的郊区,也就形成了这种以朝鲜人为主的所谓“唐人街”了。而在伯力“唐人街”的一片混杂的民居当中,有一个小小的宅子是被几个刚刚从中国偷渡过来的青年租赁下来的。他们这些人似乎是真正的中国人,都能说一口极流利的中文,似乎都受过不错的教育——这样的人在眼下的中国应该是很吃得开的,不过他们都自称是“旗人”,因为“满清反**集团案”而家破人亡,只好逃到远东州来避难了。这倒也说得过去,而且他们还有一些日本朋友,时常会到这里来同他们喝酒聚会。
而周围的朝鲜邻居们对这些有日本朋友的中国旗人都是敬而远之,对于将他们变成贱民的日本主子,他们是不敢有半分怨言的,要怨也只怨朝鲜GCD和东学党的那些人物不知天高地厚了。所以这些有日本朋友的中国旗人也沾了日本人的光,在这个治安相当糟糕的贫民窟里是非常安全的。
今天这个小小宅子里面,似乎又有一场聚会正在举行。来的是一个新到伯力的日本人,是个名叫武田亨的青年,他是日本国民社会党伯力分部的负责人。武田亨一到,这个小宅子的所有门窗就都紧闭起来,还有一个旗人青年在外面站岗望风。屋子里面,所有的人都围着两张大桌子坐着,一张张年轻的扁平脸上都露出了悲壮的表情。不知道是谁,低沉而激烈的带头言,一开口居然是朝鲜话:“现在这种情况,我们朝鲜民族还有希望,还有未来吗?”
另一个更具爆力的声音就马上接了上来:“李承晚君,请振作一些!朝鲜独立运动不过是经受了一些挫折,这样的挫折只会让朝鲜民族更加坚强!未来的胜利一定是属于坚强的朝鲜民族!”说着这个人扭头望着那个日本青年,大声道:“金亨稷君,你不是说已经看到独立复国的希望了吗?就说出来听听吧!让我们大家都看到一点希望!”
原来这个武田亨就是那位历史上为朝鲜人民的解放事业做出了杰出贡献的金亨稷同志了。片山潜让他冒名顶替一个死翘翘的日本侨民,又让他加入了日本国民社会党,然后派到远东州来展组织了。而这间屋子里的其他人,则都是成功逃脱日军追捕的朝鲜独立运动的青年领袖。包括李承晚、金佐镇、金元凤、吕云亨、曹晚植等人。
武田亨站了起来,目光深沉地扫了众人一眼。“诸君,在进行新的独立斗争之前,我们应该先总结一下上一次独立**失败的教训。”他紧紧握起了拳头,咬着牙往下说:“上一次我们几乎就要成功了,结果却因为中国人的出卖而功败垂成!还让整个朝鲜民族沦为奴隶,让近200万同胞被日本人抓进了集中营,没日没夜干着极为繁重的劳动!这一切的罪魁祸,就是中国人!”
“对!就是这些狡猾的中国人,他们几千年来除了攻伐我们就是奴役我们,现在的满洲就是中国人从我们的祖先手中夺走的!”
“我们一定不能忘记这个仇恨,等到将来朝鲜独立了,强大了,一定要向中国讨还血债!”
“对!讨还血债!收复失地!”
看到这个群情激愤的场面,武田亨满意地点点头,冷笑道:“要讨还血债根本用不着等到朝鲜独立!因为我们独立的过程就是中国人和日本人流尽鲜血的过程,只有这两个民族两败俱伤了,我们朝鲜才有雄踞东亚的那一天,诸君以为呢?”
“这……有这样的可能?中国和日本不是有互不侵犯条约吗?”
武田亨狂笑了几声:“什么互不侵犯条约,一张废纸罢了!诸君,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日本皇太子裕仁已经接受了苏联人民委员会主席列宁的邀请,预备在明年年初出访苏联,他将先坐船到海参崴,然后换乘火车沿西伯利亚大铁路前往莫斯科,中途就会路过伯力。如果他在远东州境内遭到中国情报机关的暗杀,那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是要刺杀裕仁为死难的朝鲜同胞复仇吗?”
“复仇?”武田亨瞥了说话的金佐镇一眼。冷笑着说:“仇当然是要报的!但不是现在,所以我们要动一场暗杀,但不能真的把裕仁杀死,连一根汗毛都不能伤了,因为他还要去苏联访问呢!带着一颗充满怒火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