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的运输机航程有限，是不可能不间断地从香港飞到柏林的，必须在中途的机场不断降落加油。离开香港后的第一站就是海南三丫，也就是日后的旅游胜地三亚，不过此时的三丫却没有一点旅游城市的样子，而是一个正在兴建中的军港。五架Ju.46运输机就在刚刚落成的三丫机场降落，利用飞机加油的机会，潘玉成和几个电力集团的随员下了常瑞青的座机，改乘另外一架飞机。物理研究所的李复几和装甲兵司令部的参谋长潘文钊则钻进了常瑞青所乘坐的这架Ju.46运输机。

“二位来的正好，坐下说话吧。”常瑞青朝两人招了下手，又吩咐一路和自己的同机的娜塔丽.列辛斯卡娅坐到自己身边。“泽民先生，先说一下铀是个什么东西吧。”

这时飞机的动机又开始轰鸣起来，机舱内的噪音大的吓人，李复几差不多是喊叫着说道：“铀是一种化学元素的名称，原子序数是92，元素符号是U，是自然界中能够找到的最重的元素。经过提炼以后的金属铀，看起来像镍。它的化学性质非常活跃，但不会爆炸，具有奇特的放射性，会使照相底片产生模糊的影子；它摸起来有些热；长时间暴露在它前面，人会受到轻微灼伤，对健康也会产生不良影响……”

孙月薰和高小雯两个照例陪着常瑞青出行，就在李复几介绍铀的时候，她们俩将冲泡好的咖啡端了过来。常瑞青接过一杯，抿了一口，然后就打断了李复几的科普讲座，说道：“泽民先生，还是讲讲铀的军事用途吧。”

李复几点点头，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取出几张油印的文件，递给了常瑞青、列辛斯卡娅和潘文钊三位，然后继续说道：“金属铀的密度非常大，制成的弹丸的质量也要大于同等体积的钢弹。根据物理学原理，在同等火药的情况下，弹丸获得的动能相同，而一个物体的动量P和动能Ek的关系为……也就是说弹丸穿透力和弹丸质量平方根成正比，这就是铀合金穿甲弹为什么穿甲性能很强的主要原因。”

装甲兵参谋长潘文钊插嘴说：“泽民先生，据我所知，中华重工已经同德国克虏伯公司在合作开钨合金穿甲弹了，而且已经取得相当大的进展，同钨合金穿甲弹相比，铀合金穿甲弹是否有明显的优势呢？”

李复几皱了皱眉说：“铀合金穿甲弹的优势当然是非常明显的，其中一个优势是金属铀拥有自锐性，其在穿甲过程中弹头不断自锐，而钨合金穿甲弹是自钝的。在一定程度增加了贫铀弹的穿透能力。另外，由于铀易氧化，它击中坦克等装甲车辆后，由于撞击能产生高温，因此可以引铀燃烧，进而产生更高的温度，软化弹着点的装甲，降低装甲的强度，使穿甲弹破甲而入。形成较大的后破坏作用，杀伤乘员及破坏坦克的内部设备。最后铀燃烧时产生的大量云雾状氧化铀尘埃还会沾染坦克等装甲车辆的表面，形成放射性污染源，对敌人造成放射性杀伤。”

“听上去很不错，那么装甲兵什么时候能得到铀合金穿甲弹？”潘文钊抿了口咖啡，又看了看妹夫常瑞青，接着说：“中华重工已经拿出钨钢穿甲弹的样品了，铀合金穿甲弹能不能在一年内生产出来？”

“不可能。”李复几说：“未尽处理的金属铀的放射性太强，在加工、使用的过程中会对接触它们的人员造成放射性伤害，所以我们必须要先去除金属铀当中放射性最强的同位素铀-235，然后才能将剩下部分加工成铀合金穿甲弹。”

潘文钊又看了眼自己的妹夫，后者只是眯着眼睛在欣赏身边的波兰美人，不知道有没有把心思放在要讨论的问题上？

“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拿出铀合金穿甲弹？”潘文钊沉默了一会儿，又问。

“不知道，或许5年，或许10年。”

“价格呢？”

“非常非常高！在目前的技术条件下，一吨经过处理的金属铀的成本估计要……几千万元！”

“几千万元？天哪！装甲兵可用不起这玩意儿。”潘文钊惊得险些咬着自己的舌头，他吸着凉气对常瑞青道：“委员长，这个价格实在属于幻想的范围，铀合金穿甲弹没有任何实用价值！”

“不过确实很高的研究价值。”常瑞青终于将目光从美女身上挪开，笑吟吟地看着潘文钊道：“文钊，坦克的装甲正在变得越来越厚，现在钨合金穿甲弹已经足够应付局面了，但是将来呢？10年、20年之后，恐怕苏联红军的坦克装甲会突破100，甚至达到200，到时候钨合金穿甲弹或许就不够用了。所以要提前研究穿甲能力更强的铀合金穿甲弹，你明白了吗？”

“可是这个成本……”

“随着技术的进步，成本一定会降低的。”常瑞青用温和的声调说：“目前装甲兵司令部只要向国防部兵器技术局提出一个开铀合金穿甲弹的申请就可以了。其它的事情不用你们管，所有的武器装备研计划也都照旧进行。”

“是。”潘文钊不敢反对常瑞青的命令，只好点点头道：“等属下回了南京，立即向国防部提出申请。”

“很好。”常瑞青又扭头看着娜塔丽.列辛斯卡娅：“列辛斯卡娅小姐，分离铀-235的技术和装备非常复杂……我们没有力量单独研，将会委托英国和德国的技术人员和精密设备制造商进行研，情报局科学部也要全力跟进，想尽一切办法获得关键技术。”

“好的，我会尽力去办。”波兰美人儿点点头就答应了下来。

一旁的潘文钊忍不住又插话道：“委员长，属下还是觉得钨合金穿甲弹已经完全够用了，如果想要获得更好的穿甲效果，应该将研重点放在火炮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