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公祺自以为抓住军侯软肋,却不知军侯前番屡败,其中大有深意。一者乃使张公祺心生倨傲,掉以轻心,松懈无备。二者乃引诱其命大军直追,使巴中空虚。
此时军侯虽率大军退走南郑,但暗中却埋伏了两支精兵在巴中城外。如今张公祺如军侯所料,派大军直追军侯的兵马杀往南郑。巴中兵力空虚,若是杨公能予配合,打开巴中城门,放城外两支精兵杀入,如此巴中一举可破也!”
杨松一听,双目顿时瞪大,心里暗付这文不凡真不简单,原来先前都在做戏,引人入局。不过这也实在太过冒险,若是自己这边不加以配合,文不凡便是前功尽弃。
杨松很快便察觉到,在文翰此番奇策中,自己乃重中之重。如此一来,若是没有足够令他心动的利益,他岂会那么轻易答应配合。
杨松忽然脸『色』一变,满脸惊恐地失声呼道。
“此等卖主求荣之事,军侯竟教杨某而为,军侯欲陷杨某于不仁不义耶!?看在昔日情义份上,你等快快退去,否则休怪杨某无情!”
杨松话音一落,其府中心腹皆心神领会,详作恶相,驱赶周仓。周仓却是毫无惧『色』,憨厚地笑着。别看周仓此人表面老实,以往他贩卖私盐时,几乎天天都是和不同的『奸』商打交道。杨松欲擒故纵,欲要坐地起价的想法,周仓一眼便是看透。
“杨公息怒。军侯素来敬仰杨松之德,岂忍加害。只不过军侯见杨氏一族死心塌地辅佐张公祺,却一直不得信任,受其压制。眼看杨公这等大贤,在张公祺这等昏主麾下埋没一生,心中不忍。故而遣我前来,说服杨公。军侯有话,若杨公愿投,军侯必然以国士之礼相待。将广都、南安、安汉三县皆交予杨公管辖。还望杨公勿要辜负了军侯一番苦心!!!”
周仓此言一出,杨松顿时连连『色』变,全身无法制止地兴奋起来,略显失态地急急问道。
“此话当真!?”
周仓见状,心知杨松已经动心,灿然一笑,颔首回道。
“军侯素来一言九鼎,岂会有假!?”
杨松听罢,暂不答话,心中自有思量,脑念电转,分析其中真伪。若是文翰信口开河,说要将汉中大片之地许予,杨松或许不信,但文翰却只许三县,反而令杨松觉得此事真实。
场中沉寂一阵,周仓却无催促,平静等候,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杨松忽然脸『色』一变,装出一副感动之态,拱手一拜。
“杨某不才,竟得军侯如此青睐。若是再不知如何抉择,确是愚昧!这位将军放心,杨某定然全力配合军侯之计!”
“杨公真乃俊杰也。”
周仓仿佛早知如此,并无有惊讶之『色』显『露』,遂执手回礼。随后周仓和杨松商议一阵,细节皆定,约好时辰。周仓留于杨府,杨松派人遣送周仓从人出城回报。
次日,巴中城内,因三万百姓随军出行,显得尤为空『荡』死寂。白昼安然无事,到了夜里初更。一直抱病在床的阎圃,忽然奔出家门,往城中郡衙疾奔而去。张鲁正准备歇息,忽闻阎圃求见,心里冷笑,暗付这阎圃一见时势转好,这病亦不治而愈了。
张鲁心中不喜,故让阎圃等候。半个时辰后,张鲁才出门接见。阎圃刚见张鲁走出,匆匆施礼后,即疾言厉『色』地说道。
“圃听闻主公遣大军进往南郑,可有此事!?”
张鲁眉头一皱,这阎圃一来,就一番说教的态度,顿时脸『色』冷了几分,冷声回道。
“是又如何?当下我方知彼军所短,正应乘势追击。难不成坐以待毙,等那文不凡领军杀进巴中!?”
阎圃未有理会张鲁的冷眼恶态,遂又急问道。
“竟是如此,巴中此时兵力空虚。主公为何不通令各门守军严加警备,提防偷袭!!!”
张鲁冷声一哼,眼中对阎圃更是不觉生出几分厌恶。
“哼!何必如此杞人忧天!此时文不凡大部兵马被我军追杀,尽撤回南郑。而先前,我军攻占其寨,虏获了大批物资还有攻城器械,少了这些攻城器械,文不凡即使欲要偷袭,亦无法攻破固若金汤的巴中城!”
“可圃又闻,主公竟把巴中四门其中二门,交予杨氏之人把守。此等重职岂可多交他人之手,更何况杨氏一族之主杨松,不但身居高位,且是势利之人,贪欲不足。若是他被文不凡暗中收买,暗开城门。如此巴中危矣。还望主公立即下令,换下东、西二门的杨氏将领!”
但张鲁却不知阎圃的苦心,一声暴喝,怒不可及地向阎圃吼道。阎圃脸『色』一凝,遂双膝一跪,重重一拜,泣声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