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暂且息怒。马孟起此人昔年虽是行事放dang不羁,玩世不恭。但自从他投于我之麾下,大改脾性,对我言听计从,秋毫无犯。军师不可多疑。”
诸葛亮听言,一双皓目内不觉涌起几分担忧之色,摇首叹气,遂又向黄权问道。
“黄公独自归来。依亮所猜,想必是那妖妇遣你回报,言可不取巴西,兼之亦将梓潼交还,但却要马孟起留于其左右,随其归去蛮境,助其稳定南蛮局势。亮之所言,对是不对?“
黄权一听,脸上遂起阵阵诧异,连忙拱手回道。
“军师料事如神,某实不及也。”
诸葛亮听罢,脸庞一抖,眉头深锁,长叹一声,转身向刘备谓道。
“要猜得此事,有何难哉!?马孟起若无歹心,必定盼望早日回归主公麾下,如之不然,此人必望借妖妇对其信赖,图谋南蛮。南蛮之人素来不服王化,且骁勇过人,不甘卧据南蛮荒地,平素皆有吞并我大汉天下之心。如今马孟起尽得妖妇欢心,若任由其随之回去蛮境,如若困龙得云,猛虎归山。不出半年,此人稳定南蛮,必生祸事!!!”
刘备一听,脸色连变不止,心中甚是踌躇。此时黄权却是心里苦涩,倘若正如诸葛亮所言,他可犯下弥天大祸。以诸葛亮素来严明的脾性,只怕他性命难保。一时间,黄权思绪万分,忽然脸色一定,连忙又向刘备道出,马超所传之话。刘备听后,心神大定,哈哈笑起。
“哈哈。依此可见,孟起实乃忠义之士。军师不必多虑,更何况孟起思虑亦是有理,若其暗中夺得南蛮大权,南蛮便可任由我所驱驰。即时,待益州稳定,我等养成气力,可先使南蛮为先驱,进军东川,我等率西川之众,随之接应,必可势如破竹,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一统蜀地,再图西凉、雍州。到时,军师可返荆襄,出兵中原。一统江山,重振汉室,指日可待也!!”
诸葛亮一听,连忙疾言厉色而喝。
“主公万万不可遂其之意,放纵此人。马孟起此人武艺超凡,且野望磅礴。其父马腾本乃西凉霸主,当年文不凡征伐西凉,聚合西北俊才,一路直捣黄龙。马孟起屡屡挫败,马腾曾劝之,暂且居于其下,再图后事。但马孟起却不听其父之劝,执意要与文不凡拼个玉石俱焚,以致马氏一族一蹶不振,从此再无争夺天下之力。由此可见,马孟起绝非是甘于人下之恶狮。之后,此人转投于刘季玉麾下,刘季玉正是忌惮此人野心,便将其遣去巴州,以抗江东。后来若非西北军势大难抗,刘季玉万万不愿将此人遣往前线。刘季玉虽是秉性孱弱,但却尚能看出此人歹心。主公何不以之为戒耶!?”
诸葛亮此言一出,刘备顿时脸色黑沉起来,一双枭目刹地眯起,冷声而道。
“若如军师所言,备岂尚不如刘季玉耶!?”
诸葛亮一听,方才察觉到失言,连忙拱手而拜。
“亮一时情急,误犯主公尊威,甘愿受罚。不过,此事实不可为之。还望主公三思,倘若不加以制止,迟早必定酿成大祸!!”
诸葛亮脾性秉直,这一说反而为令刘备息怒,反而听得刘备满腹怒火。
“诸葛孔明!刘季玉心胸狭窄,故而不得人心,昔年对孟起多有忌惮,使其心寒,以致其后来转投于我之麾下。我真心以待孟起,故而孟起屡屡不惜性命,曾数番在万军之中,救我性命。你可知,若非孟起,昔年在葭萌关下,我早已损命!!你只凭一己之见,我焉能轻信耶,可速退!!!”
刘备怒声大喝,就欲喝退诸葛亮。诸葛亮脸色一凝,跪拜在地,凝声秉道。
“马孟起心性不良,绝非忠义之士。南蛮之地山高地远,但若彼真有歹心,主公如何能知!?果若放纵此人,待其在南蛮养成气力,站稳阵脚,实为祸根也!!主公若不早除,祸事一起,只恐是一发不得收拾。还望主公三思!!!”
“诸葛孔明!!你!!!”
刘备气得一双枭目瞪得斗大,手指跪伏于堂下的诸葛亮,浑身气得颤抖不止。黄权见状,在旁劝道。
“军师不必多虑。我与孟起相交,近有数年。孟起此人,虽是行事不羁,但却非不记恩情的奸佞小人。倘若以心相交,其必以真心相待。主公待其如此仁义,孟起焉会反耶!?更何况孟起亦是有言,只要主公一纸书信,无论身在何处,必定骤马回归,绝无怠慢。如今,西川久战多年,正需休养。若是忤了那妖妇之意,我等与南蛮势必有一场恶战。到时,若被西北贼子有机可乘,该当若何?!”
黄权话音一落,刘备眼色一凝,颔首应道。
“公衡所言是理。文不凡耗费巨大,方才取得巴西、梓潼二郡,但却愿以弃之。必是有意使我等与南蛮为争夺此二郡,反目成仇。我岂可遂其奸计!!此事就此决议,不得再议!!公衡你速速向那祝融夫人复命,教其早日撤军,好许我交接梓潼。”
“偌!!”
黄权拱手一拜,遂就领命而退。诸葛亮心里一急,就欲去劝,哪知刘备早就转入后堂。诸葛亮见状,缓缓起身,摇首长叹许久,心里暗暗腹诽。
“紧行无好步。主公欲要早日结束战事,稳定局势,但却不知先除祸根,行事过急。如今主公执意而为,我也只好夺量而思,以作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