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见状,顾不得追杀张飞,连忙与前头张辽扯声喝道。
“文远莫要与这莽夫纠缠,速速撤回城内,守护城池!!”
张辽闻言,亦知情势危急,迅速引兵冲赶,与黄忠合兵一处,迅速撤回城去。黄忠回到城后,迅速分布兵马,望各门兵力薄弱处添补兵力。各门城上兵士纷纷拽弓上箭,只待蜀兵杀近,立马放箭射击。
说也奇怪,就在此时。蜀兵寨内却又吹起鸣金收兵号角声。各部蜀兵如同退潮一般迅速撤走。各门唐兵,眼见蜀兵撤去,紧绷的神经方才松下,虚惊一场。徐庶在城上见得,眉头深锁,暗中思索蜀兵怎会这般诡谲!?
蜀军撤去,比及已是黄昏时候。城内各部唐兵皆去造饭歇息。在府衙内,黄忠、徐庶、张辽等人正于商议。张辽先报完前事,此去他所调拨兵马,皆在陈仓临近城县。同时亦派人报知正于长安镇守的徐晃,教其以作准备。黄忠闻言微微颔首,脸上神色凝重而又带着几分忧虑。徐庶沉吟不语,愈发觉得诡谲。黄忠见状,急忙问道。
“徐公可有疑虑?”
徐庶听言,神色一凝,沉声而道。
“先前蜀军分明占尽先机,反却按兵不动,围而不攻。好似丝毫不惧我等会进往雍州拨以援军。而今日文远引援军赶至,蜀兵若想尽早攻破陈仓,当应拼死而挡,亦或是趁乱攻城。可蜀兵却都是虎头蛇尾,实在诡谲!!”
黄忠、张辽闻言皆是一惊。就在此时,城外忽然喊杀声大震,文舜正把守北边城门,只见蜀兵铺天盖地地冲杀而来。文舜大惊,急教人报之黄忠。黄忠等人疾奔出府不久,便遇到文舜派来的兵士,得知蜀兵进攻北门。黄忠虎目一瞪,急忙上马,正欲赶去指挥战事。怎奈就在赶去的途中,喊杀声忽然止住,荡然无存。待黄忠赶到,攻往北门的蜀军早已撤去。黄忠虎目一眯,不敢大意,教各门守将严密把守城门,万万不可给蜀兵有机可乘。后来到了夜里初更,南边城门又起喊杀声,蜀兵嘶声呐喊,争先恐后地蜂拥杀来,仿佛欲要一举攻破城门。邓艾乃南门守将,急教人报之黄忠。而待黄忠赶来时,蜀兵却又忽然撤去。这数月间,无论是黄忠、张辽还是军中大小将校,皆疲于奔命。眼下过半将士皆都筋疲力竭。徐庶见状,沉着面色与黄忠凝声而道。
“黄老将军,彼军屡屡虚张声势,来是欲使疲兵之计呐!”
黄忠闻言,脸色一惊,连忙问道。
“贼军狡诈,分兵来攻。围城四路兵马,一路进攻,其余三路歇息。如此一来,彼军以逸待劳,我军疲于奔命,纵然我等能坚持得住,军中将士却恐难久继!这可如何是好!?”
徐庶一听,却是另有顾虑,凝神而道。
“眼下我军已失先机,处处受制于人,为今之计,只能教诸军强打精神,以拖延时日。直至主公援军赶至。自我等把守此城,时下已有七、八个日过去,我等只需再把守十日,主公援军定然赶至。无论如何这十日内,我等须保得此城无失!
不过当下庶心中却更为疑惑,蜀军竟早有攻城良策,为何又要拖延到此时此刻方才施用?莫非!?”
徐庶眼眸一瞪,脸上尽是悚然之色,霎时间竟满脸大汗,似乎想到极为心慌之事。黄忠从无见过徐庶有这般神情,心头亦是一揪,急急问道。
“莫非如何!?”
徐庶恍然大悟,踉跄数步,惊慌失措地呼道。
“蜀军大举进攻陈仓,数日前文远报回雍州,拨以援军。时下雍州各郡皆以为,蜀兵欲往陈仓进军。忠义侯恐蜀兵从陈仓而出,又听文远急报,必然多拨以兵马。如此一来,长安空虚。倘若诸葛亮却早引一部奇兵,往斜谷进发,出祁山,但见长安兵马一动,忽发袭击,出其不意攻其无备,长安危矣!!!”
徐庶终于猜度出诸葛亮奇兵之策,黄忠听计,顿时面色大变。无论黄忠还或是徐庶都万万没想到,当日派遣张辽望雍州求援,竟将会酿成灭国大祸。毕竟张飞率领的二万五千大军,几乎是蜀国仅存的大半兵力。其态势,大有在此孤注一掷,一举攻破陈仓,杀入长安,不成功便成仁之死志。徐庶、黄忠又岂会料到,蜀军先前攻势极猛,张飞连胜数阵,后来围住城池后,分明占据先机,却又不做攻势,好似有意等候自军赶往雍州调拨援军。
等徐庶察觉诡异时,为时已晚,张辽早就进入了雍州。那时徐庶尚未料得诸葛亮竟敢如此兵行险着。依徐庶所料,蜀军尚能可用的兵马,七、八成都在陈仓此处。余下五、六千兵力虽不知去往何处,但若要凭此兵力袭击长安,那是无疑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因此徐庶便罢了这个念头。
可后来,当徐庶发觉,整个雍州乃至自军皆以为张飞要强攻陈仓时,这才发觉诡异。如此一来,诸葛亮果真派往骑兵,便有机可乘。毕竟徐晃镇守长安,责任重大,听闻张辽所传急报,定然惶急,急则易乱。倘若徐晃一时料想不得,将大部兵马皆调往陈仓一带来布防,却忘了提备诸葛亮从祁山出兵,势必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