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
玉矶子的剑极快,一旦全力出手,就剑速而言,比起李显来,都要略胜上一筹,只是快则快矣,于变化上就稍欠缺了些,这一招全力攻击之下,却是没想到李柯居然不招不架地来了个突然变向,一时间便有些子收招不住,喷薄而出的剑芒急速地在李柯的左肩、左臂上切割出了无数道血口,但却未能将李柯一剑毙命当场。
“混帐!”
玉矶子一向自视甚高,眼瞅着这必杀的一剑居然落到了空处,登时便怒了,无甚形象地大骂了一嗓子,待要提剑再追,却已是迟了,不是李柯跑远了,而是有人出手抢了玉矶子势在必得的猎物。
“死!”
李柯一个侧翻之下,侥幸从玉矶子的剑下逃出了生天,可还没等其庆幸上一把,一道璀璨已极的剑芒已从院子里暴射而起,只一闪便已准确无比地刺进了李柯的脖颈之中,出手之人虽戴着鬼脸面具,可看那身形与剑法,赫然竟是叶胜发出了绝杀的一剑。
“咕噜噜……”
被一剑穿透了咽喉,李柯躲闪的身子顿时便僵住,满脸难以置信之色地瞪大了双眼,抬手指了下叶胜,似乎想说些甚子,可惜也就只发出一连串毫无意义的咕噜声,随即,头一歪,人已是彻底断了气,如同一块烂肉般地挂在了叶胜的剑尖上。
“哼,好小子,道爷回头找你比比剑!”
耍酷了半天,到了底儿却被人抢了猎物,玉矶子的脸面还真有些子抹不开,可又不好怪叶胜多事,只能是悻悻然地哼了一声,身形一纵,人已隐入了暗夜之中,唯留一句深表不满的场面话在夜空里回响个不停。
叶胜虽甚少在王府走动,可在“鸣镝”却已是多年,早就听人说起过玉矶子的不少传说,知晓其并非记仇之辈,只是喜欢捉弄人罢了,自是不会对其临走之言有甚在意的,无所谓地耸了下肩头,身形一闪,跃下了房顶,冲进了战场中,对越王府残余亲卫们展开了无情的血腥杀戮。
随着李柯的被杀,这场战事已是没了丝毫的悬念,无论越王府人等是死战还是跪地求饶,都逃不过一个“死”字,整场战斗从礼花炸开到最后一名越王府亲卫惨死刀下,拢共也不过就只有一刻钟多一点的时间,伏尸满地的院子里,越王府一方只剩下裴守德一人还能勉强地站着。
“尔等何人,安敢如此胆大妄为,某乃钦差,尔等还不退下,退下!”
面对着伏尸满地的惨况,可怜裴守德本就不是甚胆壮之辈,竟生生地吓尿了,皱巴巴的官袍上血迹与尿痕交织在了一起,生生将袍服浸润得直滴水,那样子要多狼狈便有多狼狈,再一看这一群胆大妄为的刺客不单没急着撤走,反倒优哉游哉地在院子里巡视着,裴守德的小心肝已是蹦得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哆哆嗦嗦地发出了句无甚威风可言的喝问声,与其说是打算凭此吓退一众刺客,倒不如说是借此喝问来为自己状一下胆子。
“全灭!”
“全灭!”
“全灭!”
……
对于裴守德的胡言乱语,“鸣镝”众人自是谁都不当一回事儿,也没人去理会他究竟在说些甚子,一众人等只是有条不紊地对整个驿站进行着搜查,以确保无一漏网之鱼,不数息,派出的各小队尽皆搜查完毕,纷纷前来回报情形。
“撤!”
待得随后一支搜索小队回归之后,始终默默站在离裴守德不过一丈之距的李耀东没再多耽搁,一挥手,言简意赅地下了令。
“啊,杀人啦,杀人啦,救命啊,救命啊……”
李耀东此令一下,数百“鸣镝”中人自是不敢怠慢了去,抬着伤者以及战死的己方士卒很快便隐没进了暗夜之中,血淋淋的驿站中只留下裴守德这么一个活人在,刺鼻的血腥味以及陈横的尸体无一不在刺激着裴守德那脆弱得可怜的神经,巨大的恐惧感之下,裴守德已是彻底陷入了崩溃状态,嘶声狂吼着便奔出了驿站,沿着空旷无人的大街一路向李温的府邸跑了去,凄厉的吼叫声始终不曾稍停,在夜色下有若夜枭的嚎啼般刺耳。
“开门,快开门,开门啊,开门!”
李温不在府上,其府邸自然也就无甚访客,早早地便下了锁,两扇厚实的大门紧紧地闭合着,所有的门房人等也尽自早早地便歇息了去,然则一阵重重的敲击声却打破了暗夜里的宁静,生生将门房管事们从美梦里惊醒了过来,有心不加理会,偏生那重如擂鼓般的敲门声始终不停,不单不停,还有着愈来愈急之趋势,直气得门房们骂娘不已,不得不披衣下了榻,骂骂咧咧地打开了小门,还没闹清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见一浑身腥臭的人影翻滚着撞进了门中,登时便令一众躲避不及的门房们好一阵子的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