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速度,跟上”
距离河湟军东南方八里远处,一支吐蕃骑军也在疯狂地赶路中,一员络腮胡大将纵马奔驰在队列的最前方,时不时地呼喝上一嗓子,催促着手下诸军加速再加速,这人便是噶尔?悉多手下如今的头号大将杰明禄松——杰明禄松原本是噶尔?悉多手下第二勇士,可自打第一勇士托尔多数年前在大通河谷一战死于林成斌之手后,其便已是递升为第一人,武艺高强,有万夫不当之勇,此番奉命率部沿着祁连山向北机动,本是要其拦阻子湟军靠近祁连山的脚步,可其却是自作主张地仅仅派出一名千户长率一千兵马在落鹰岭、莫愁山一代游曳,自己却率主力大军西上,希图一战全歼河湟军之奇功,先前唐军游哨发现其所部的同时,杰明禄松也瞧见了唐军游骑的行踪,自是清楚河湟军主力必然就在西北方向不远处,自是不肯放过这等一战建功的良机,连休整都顾不上,便挥军向前狂冲不已,只苦了那些军卒们,连赶了两日余的路程,生生累得都快口吐白沫了。
“儿郎们,唐寇就在前面,杀上去,一个不留”
杰明禄松正高速奔驰间,突然瞅见远处一道山梁后头烟尘大起,还隐隐有雄浑的歌声随风飘来,虽听不甚分明,可确是汉语不假,心头不由地便是一阵狂喜,自忖己方兵力多于对手,又是生力之军,竟不做丝毫调整,狂呼着抽出了腰间的弯刀,下达了攻击之令。
“杀光唐贼杀光唐贼”
杰明禄松手下这拨吐蕃骑军不曾吃过河湟军的苦头,尽管没少听说过河湟军的战力惊天,却也不是太放在心上,眼瞅着数日奔波之劳即将有所收获,自是全都兴奋了起来,一个个扯着嗓子嘶吼不已,气势汹汹地便向刚从山梁下转出来的唐军掩杀了过去。
“举刀”
冲刺在全军最前列的李贺一转出山梁,第一眼便已发现了汹涌而来的吐蕃大军,但却丝毫不惧,甚至连歌声都不曾有一丝的紊乱,信马飞驰了一阵,待得双方之间的距离不到百步之际,这才放声怒吼了一嗓子,霎那间,数千把雪亮的横刀便已扬起,如林般在阳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寒光。
“杀”
高速冲刺中,双方的距离急剧地缩短着,很快便到了交兵的时刻,面对着凶狠扑将过来的杰明禄松,李贺暴吼了一声,手中的横刀猛力一劈,一招“霸绝天下”已是如匹练般杀向了杰明禄松的头颈之间。
“啊呀呀……”
杰明禄松本身也是用刀的高手,这一见李贺刀来得如此之快,又是如此之猛,心神不由地便是一凛,自不敢怠慢了去,同样暴吼了一声,手中的弯刀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拼力迎击而上。
“呛啷……”
双方的刀速都快,两马尚未相交,双刀已是重重地撞击在了一起,彼此全力对撞之下,自是无一丝的侥幸可言,力大者胜,力弱者败但听一声惊天巨响过后,杰明禄松只觉得手臂一麻,虎口剧疼之下,再也握不住刀柄,弯刀已被生生震得飞上了半空,而李贺的刀势虽略有稍缓,却依旧不依不饶地奔着其脖颈而来,心头不免大惊,慌乱中脚下重重一点马腹,拼死向斜刺里逃将开去,于此同时,脖子猛地便是一缩,但见刀光一闪而过之下,一顶头盔已是被劈成了两截。
“啊……”
侥幸逃过了一死,杰明禄松哪还敢再挡李贺之威,拼命地向斜刺里狂逃了开去,甚至连头都不敢回上一下,说是狼狈鼠窜也绝不为过。
杀,再杀面对仇寇,无须言语,只须刀下见生死,唐军兵力虽少,可战术素养却不是吐蕃军能相提并论的,不说别的,光是冲锋之际的短暂间隙里便能排出缜密无比的突击阵型便是吐蕃军无法比拟之优势,若说漫山遍野而来的吐蕃军是堵厚实的墙,那唐军便是一把锐利已极的锥子,尽管小,穿刺之力却是绝对无匹,加之吐蕃军主将一个照面便已被李贺击败,剩下的吐蕃官兵虽不缺勇悍之士,却又哪有人能抵挡得住李贺这枚锋利至极的钻头,只一个冲击之下,胆敢挡在河湟军面前的吐蕃官兵非死即伤,残肢断臂漫天飞扬,人头滚滚落地,惨嚎声不断中,吐蕃军看似结实的冲锋队形转瞬间便被河湟军生生撕开了个大口子。
“全军听令:不得恋战,走”
李贺虽勇冠三军,可身为全军的箭头,自然是吐蕃人全力厮杀的对象,这一路狂杀下来,虽杀敌无算,可自己也身中了两刀,尽管都不是要害之处,可剧痛却是难免之事,然则李贺却是满不在乎,甚至没去理会血流不止的伤口,一扬刀,嘶吼了一声,率部头也不回地便向东南方高速冲了去。
“追,追上去”
眼瞅着河湟军扬长而去,死里逃生的杰明禄松虽心惊于河湟军的恐怖之战力,却不肯就此收兵,只因其前来剿杀河湟军的行为本身便已是违反了将令,一旦让河湟军逃进祁连山,那他杰明禄松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这一见河湟军扬长要走,杰明禄松登时便急了,甚至连收拢伤兵都顾不上,急吼吼地便驱赶着一众手下拼力衔尾直追在河湟军的身后,两支骑军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在茫茫大草原上飞驰着,追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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