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一听到那熟悉无比的手铳爆鸣声,王宽自是清楚内里的激战必是已经展开,尽管对己方的各种部署有着绝对的信心,可心里头还是不禁有些担心,真恨不得赶紧率部回援库房,奈何想归想,做却是不能这么做去,这一切的一切只因刘明府所部就在眼前,一旦真让这帮子守备营官兵混进了库区,无论发生了何事,可就都说不清了,至少在官面上是如此,毕竟这群兵丁可是打着缉拿钦犯的大旗,至于库房着火么,一句“乃钦犯所为”,便可推得个一干二净,有鉴于此,王宽又怎会对刘明府有甚好脸色的,毫不客气地便骂了一嗓子。
“你,你,你……”
刘明府显然没料到王宽会如此不顾官体地爆了粗口,登时便被气得面红耳赤不已,可又真心不敢还嘴对骂,直憋得大气狂喘不已。
“废物!”王宽用看死人的眼神瞥了刘明府一眼,不屑地骂了一声,而后一扬手,高声喝令道:“全军听令:有敢冲库房者,一律杀无赦!”
“诺!”
一众东宫侍卫们都是沙场里滚打出来的厮杀汉子,人人手上都有着不下十条的人命,这一齐声应诺之下,煞气立马便冲天而起,直冲得未经战阵的守备营官兵好一阵子的大乱,不由自主地便向后狂退出了老大的一截。
“不许退,都给老子顶住了,谁敢再退一步,立斩!”
眼瞅着手下兵丁顶不住东宫侍卫们的压力,刘明府登时便慌了神,顾不得跟王宽置气,一把抽出腰间的横刀,虚劈了一下,面红耳赤地吼了起来,总算是勉强镇住了将将溃散了去的队伍,保持住了与东宫侍卫们的僵持之局面。
果然开始了!手铳的爆鸣声奇响无比,尤其是在这等暗夜时分,自是传得极远,李显离着库区尚有数里之距,却也一样听得清楚无比,心不由地便是一抽,抬眼打量了一下对面正全神戒备着的栖霞观人等,一股子戾气在心中来回激荡不已,但并未抽刀相向,反倒是轻笑了一声,放开了扶着刀柄的手,一派好整以暇状地背手立于月色之下。
“太子殿下不急着走么?呵呵,那倒好,贫道就陪殿下接着赏月好了。”
清虚老道同样听到了手铳齐射的爆鸣声,只是并不清楚这阵爆鸣声的由来,可却能判断出声响处正是粮库的所在地,心一凛之下,全部心神都已放在了李显的身上,唯恐李显突然暴起发难,可再一看李显居然就此放松了下来,不禁起了丝疑心,这便笑着试探了一句道。
“如此清朗之月色正是本宫之最喜,又能有诸位风雅之士相陪,幸甚,幸甚。”
若是能一举杀光对面这群高手,李显倒是很乐意为之的,可惜办不到,最多也就是个持平之局罢了,眼下尚不到之时,李显自是不准备与对方血拼到底,再说了,能将这么群高手拖在此处,对库区一战也不无益处,至不济也能少上几分后顾之忧,有鉴于此,李显倒也乐得与对方在此僵持个够,这便笑呵呵地调侃了清虚老道一句。
“哈哈……,好,好,难得太子殿下有雅兴,贫道自当奉陪到底便是了。”
清虚老道与李显之间可是有着杀徒断臂之死仇,若是可能,其自是恨不得杀李显而后快,可却清楚地知道己方虽是人多势众,要想就此留下李显却是难能,至少以目下的实力而论,还做不到这一点,故此,李显不动手,他也乐得奉陪到底,自是毫不在意李显话里的讥讽之意味,哈哈大笑地回答道。
“嗯哼。”
李显不屑地撇了撇嘴,也懒得跟清虚老道多废话,外松内紧地站于原地,神情悠然而又自得,宛若万事皆不萦于心一般,那等轻松状一出,栖霞观众人都有些子摸不清头脑,不禁全都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