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立刻就吓得浑身打着哆嗦,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尽管眼泪水还在哗哗淌着,好在哭泣总算是止住了!
外面人心惶惶,皇宫里的刘曜亦是忧怒交加,他恨不得把蒲洪捉过来食其肉,寝其皮,非如此无以渲泻心里的愤恨!他明白,经此一役,赵国实力大减已成为不争的事实,将再无余力发动对外战争,能守住关中这一亩三分地就已经很不错了。
“陛下还是吃点东西罢,昨天一天都没吃,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刘曜转头去,只见一名中年女子端着一碗羹走了过来,正是他的皇后羊献容。
说起来,她还是羊明的从妹(堂妹),于贾南风伏诛不久被立为晋惠帝的第二任皇后,于八王之乱中曾被五废六立,可谓历经坎坷。
怀帝元嘉六年(年)六月,刘曜、王弥破洛阳,羊献容不可避免的沦为了囚虏。此时她已年过三十,又经多年磨难,身上再也不出半点当年的千娇百媚模样,然而,世事无常,出人意料的是,偏偏被刘曜奉为天人,当即被封为中山王妃。
太兴元年(年),刘曜称帝,羊献容又被立为皇后,她不但受宠,并且还参与朝政。
刘曜叹道:“十万大军仅余四千归返,游卿也已命丧敌手,朕每念于此,不禁悲痛万分,哪还再有心思一饱口腹之欲?”
羊献容摇头道:“陛下身为一国之主,又怎能为一时的挫败而委靡不振?如今关中流言四起,民心不安,正需要陛下身为表率,安抚百姓。”紧接着,羊献容微微一笑:“来,陛下,妾伺候你吃点罢,吃完了妾陪你出宫去散散心。”
刘曜勉强吃了两口,问道:“献容,如今我大赵元气大伤,可谓四面受敌,该当如何是好?”
羊献容沉吟半晌,提议道:“当前陛下大敌非石勒莫属,秦凉二州虽处于陛下腹背,然秦州一团散沙,凉州又地处偏远,地寡民薄,难以构成实质性威胁。
况且大军出征凉州补给困难,因此游子远才不得不去南安抢粮,给了蒲洪背叛陛下的机会,有此前车之鉴,陛下不应该再对凉州用兵,须暂时安抚交好,集中兵力用于东面,以拒石勒来犯。
待我大赵若干年后恢复了元气,再采用步步为营的方法,逐渐蚕食秦凉二州,方为稳妥之策。”
刘曜寻思片刻,点头道:“蒲洪虽为致败之因,然朕之责亦不可推卸,大败石生反倒滋生了骄气,以至于急功近利,好大喜功,害我十万将士枉送性命,于此危难时刻,献容所言确是正途,不过,朕已与凉州交恶,又如何能安抚交好?”
羊献容笑道:“陛下莫非忘了,原汉国长公主刘月茹如今已是凉州牧云峰的妻室,听说颇得宠爱。论起辈份来,她可是陛下您的从妹呢,依妾,陛下不妨修书一封,差人送予刘月茹以述亲情,若她认了您这从兄,当可表明凉州亦无心与我大赵为敌,介时再派出正式使节与之交好,陛下以为如何?”
刘曜不由得愁眉一展,捋须笑道:“献容不愧有才女之名,所言如拨云见雾,为朕理出了头绪,好,朕这就修书一封,快马送往姑臧!”
羊献容连忙取来笔墨,伺候刘曜写起了家信,很快的,洋洋洒洒数百字挥毫而出。
在刘曜吩咐侍从送走书信之后,羊献容再次端来羹汤笑道:“陛下快吃了罢,吃完了妾陪同陛下去城中安抚百姓。”
心情一舒爽,胃口就来了,刘曜伸手接过,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