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王敦与王导(2 / 2)

阳平关下凉成二军暂时达成了休战默契,而在建康城外长江南岸耸立着一座孤山,相传司马睿初渡长江,见此山与北方卢龙寨相似,遂赐名卢龙山,一千年后,朱元璋改名为狮子山。

在卢龙山的最高处有一竹亭,王敦王导兄弟俩正端坐于此,遥望西北方,滔滔江水顺流东下,江水清澈,江面开阔,不时能到江豚、白豚等大型水生生物跃出水面或是破浪吐水,充满着勃勃生机。再回首东南顾,入眼则为繁华喧闹的建康城池,屋舍林立,车来人往,一派盛世景象。

王敦着这如画风景,不禁心有所感,忍不住敲碗唱道:“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螣蛇乘雾,终为土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王导眉头一皱,打断道:“从兄,谁人诗辞不好唱?孟德诗歌还是少吟为好,免得让有心人说了闲话。”

“啪!”王敦被搅了兴趣,把筷子向地上一扔,不悦道:“扫兴之至!”

王导苦笑道:“从兄,咱们虽身居高位,可有些细节之处还是小心为妙,弟知你不把主上放在眼中,那倒也没什么,他本就是个废物,可若落于系师(天师道道主尊称)耳中,恐平白生了误会啊!”

王敦不答,却反问道:“茂弘(王导表字),你说这大好河山该属谁家?是司马氏?还是系师?又或另有他人?为兄如今尽掌大权,欲向主上讨封九锡,茂弘以为如何?”

王导有些紧张的向四下里了,见侍卫均立于远处,心里暗松了口气,正色道:“司马氏已失其鼎,天下自然无他甚事,然华仙门不可轻视,其祖逖、陶侃均为当世之杰,门中师祖吴普真人尚坐镇钟山,系师亦化名隐匿于鲜卑人中,周旋于太平道余孽当中。九锡非寻常物事,曹孟德、司马氏加封九锡以篡天下,从兄欲讨九锡,实不吝于将自已置于风尖浪口,在形势未能明朗之前,暂时不可妄动啊!”

王敦虽然有些不喜,但也知道王导说的是大实话,便也不再言及于此,接着问道:“太子黄头黄须,不似我华夏衣冠正统,日后如何能继承大宝?且太子与华仙门过于靠近,他日必对我王氏不利,为兄欲将其废去,另立太子,茂弘有何提议?”

王导略一思索,迟疑道:“弟亦赞同重立太子,然废去太子干系甚大,除非失德,否则不可轻动,但太子谨慎小心,难以寻其把柄,此事还须好生安排才是。”

王敦冷冷一笑:“为兄自会妥善安排。”随后从怀内取出两封信递过去道:“这是李雄及张昭成托世将(王廙表字)送来,茂弘你且罢。”

王导伸手接过,一一了一遍,好半天,才沉吟道:“李雄欲讨还汉中,岂不是痴人说梦?自古以来,岂有疆场失地凭口舌讨之?况且凉州牧云峰乃荀灌娘女婿,属于华仙门一脉,又怎肯听从你我之言?纵然有心,亦是无能为力!”

王敦不作表态,又掏出封文道:“茂弘你再这封。”

王导继续接过了起来,片刻之后,狐疑道:“云峰身为外藩,好好一方诸候不当。非要入京来作甚?莫非就不担心来得去不得?荀灌娘究竟有何意图?”

王敦微微笑道:“此表乃泰真(温峤表字)托人交于为兄手上,茂弘可有何想法?”

王导寻思不语,突然面容一松,喜道:“莫非华仙门内部不和?应是如此,荀灌娘这女人脾气火爆,目光短浅,不识大体,想来泰真与她颇有嫌隙,而那凉州牧又是荀灌娘女婿,故以此表暗示你我,切不可放此人西归。”

王敦点点头道:“不错,为兄亦是如此猜测,况那云峰既已攻占汉中,正处于汉水上游,他日为兄若与华仙门起了争执,此人可沿汉水直下武昌,威胁甚大,无论出于何因,既然敢来建康,亦绝不容他活着回返,泰真与李雄张昭成处暂且不去理会,茂弘你说说,该如何能留下此人?”

王导捋须道:“欲除去一人,自古以来不出暗杀与扣帽子指其谋反两法,然荀灌娘以其护短脾性,必会一力回护,且荀灌娘为吴普真人关门弟子,最得宠爱,很有可能惊动他老人家出关,因此,此事还须从长计议,至少得手脚干净,勿让人落了口实才好。”

王敦若有所思道:“假若利用泰真行事,如何?”

王导摇头道:“不妥,泰真虽有私心,然吴普真人尚在,他绝不敢残害同门,此事万万不可声张,你我兄弟二人处置即可。”

王敦同意道:“茂弘言之有理,此事由茂弘出面,请主上遣使入汉中,下旨着云峰入京面圣,为兄则另派高手打探此人行程动静以为后续计划提供依据。”

王导起身道:“既如此,弟且入宫求见主上,告辞!”说完,大袖一挥,下山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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