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峰暗暗凛然,这是自穿越以来遇上的第一个强于自已的人,心里不禁盘算起了假如与吴普动手,能在他手里过得了几招的问题。思来想去,怎么觉得都撑不了十招,心里竟微微的感到了沮丧。
这种情绪才冒出头,猛然间就浑身一震!‘吴普已一百多岁,自已才二十五岁,有可比性吗?况且从吴普的面貌来,应是五十左右才登上了武学的最高境界,而自已有信心能于十年之内登顶!’
心头顿觉豁然开朗,初见吴普所产生的压抑情绪被一扫而空,自踏入丹道以来再无寸进的武功竟有了些许精进迹象,身上也不由自主的爆发出一股摄人的气势出来!
诸女皆是惊讶的了过去,尤其是张灵芸与荀灌娘,美目中不可抑制的射出了浓浓的羡慕之色,可更多的还是喜悦。要知道,抱丹虽千难万难,却还有修炼方法,可是,再向上走苦修已不起作用,讲究个机缘与顿悟,机缘到了灵光一现,进阶自是水到渠成,机缘不到,苦求一世也不过是原地踏步罢了。
吴普真人也被惊扰,抬头了云峰一眼,诧异之色一闪即逝,却仅只一眼,随后视线就重新回到了湖里那一团团的鱼儿当中。
各人皆怀着欢喜的心情来到近前,荀灌娘领着张灵芸施礼道:“弟子见过师尊(师祖)。”
吴普挥了挥手,不满道:“哎呀,和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那么多虚礼,老头子我可是寒毛直竖啊,以后少来这套。”
荀灌娘与张灵芸均是无奈相视,荀灌娘介绍道:“师尊在上,这位便是灵芸的夫郎云将军。”
云峰下意识的刚要施礼,却忽然醒悟这个老家伙不喜欢这套,于是心中一动,随意的拱了拱手:“今观老丈于湖畔悠哉游哉,怡然自得,倒令在下有些感悟。”说着,自顾自的吟道:“绿矶横白石,终日坐其间,爱尔双钩直,垂纶意自闲,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吴普目中突的精光一现,转头道:“将军以物言志,以景言情,只是何必发此感慨?如今鱼具随手可得,将军何不坐下一舒身心,岂不胜过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云峰摇摇头道:“天下一日未得太平,百姓一日未得安居,在下岂敢有此闲心?身陷于红尘万丈而不可自拨,呵呵,俗人一个,倒是令老丈失望了。”
吴普沉吟片刻,缓缓道:“将军若有一日倦了或是累了,可随时来此,纵情于山水间亦是人生一大乐事。”
云峰暗喜,深施一礼道:“弟子谢过师祖!”
荀灌娘真的无语了,再不把拿云峰当后辈待,仅仅吟了首诗,交谈两句,竟得到了师尊的安全庇护。混不下去就过来,没人敢动你!与张灵芸再次交换了个诧异的眼神,开口道:“师尊,你和断山说些什么呢?莫名其妙听不懂!诸葛妹妹不知师尊可还记得?”
诸葛菲适时施礼道:“菲儿给吴普真人见礼。”
吴普摆摆手道:“你不就是诸葛显那小子的女儿吗?”
其实,要论起辈份来,吴普的师傅华陀和诸葛亮、司马懿这些人是同一辈,而诸葛显是诸葛亮的玄孙辈,比吴普小了三辈。只是吴普不愿意这么算,否则,荀灌娘的辈份比她父亲荀菘还大,整个乱了套!
荀灌娘笑道:“师尊,诸葛妹妹前几年由断山给开了副方子,眼睛倒好了些,今次呀,特意再过来让您瞧瞧。”并把云峰开的方子给递了过去。
吴普接过仔细一,目中不禁异芒连闪,又来到诸葛菲面前替她搭脉,再扒开眼皮检查起来,半晌,摇头叹道:“将军此方已至极致,即使老夫再开一方亦无出法其右,此等眼疾,已非药石所能济也,哎!老夫也无能为力。”
诸葛菲俏脸现出丝淡淡的失望,勉强笑道:“有治自是最好,无治菲儿也不怎么放在心上,这么些年过来,其实早就习惯了。”
云峰心里一阵不忍,心想怎么也要达到吴普这个境界,亲自动手替诸葛菲操刀一回。
正暗忖时,吴普重新坐下拿起钓杆,挥了挥手:“好了,你们若是再他他事便全都回去罢,回你们自已的生活当中,直接走就行了,不要惊扰到水里的鱼儿。”
众人均默默的点了点头,躬身一礼,小心的向山谷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