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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萱,到了!快醒醒!”
一路上,李若萱都偎在张清菊的怀里,家中刚刚发生的惨变使得她幼小的心灵承受了太多的压力,精神上也透支到了,况且骡子不紧不慢的走着,叮当叮当的铃铛声伴着一颠一颠的起伏极有韵律,她竟睡着了。张清菊也没惊扰,为怕她冻着,反而解开宽大的皮裘把她整个人都拥了进去,令李若萱极为舒适,又温暧又安全,仿佛回到了幼年时赖在母亲怀中的那种感觉。
“啊!”李若萱轻呼一声,从迷迷糊糊中醒转过来,她觉得有些赫然,这才初次见面呀,怎能这么不知好歹的伏在人家胸前打盹呢?心里暗暗责怪着自已,李若萱抬起了脑袋,却见张清菊正似笑非笑的着自已呢。不禁嘤咛一声,俏脸羞红了一大片!连忙把目光移开,打量起了眼前这座府邸。
宽大气派的府门,又高又厚的院墙,一就不是寻常人家,令李若萱意识到这两位姊姊的身份只怕非同一般,不自觉的,心里升起了些许怯意,下意识的往张清菊怀里缩了缩,不愿下来。
张梦蝶暗暗好笑,调侃道:“若萱妹子,你不必担心,咱们姊妹可不会拿你当婢女使唤,更不会把你给卖了,说又说回来,妹子生的国色天香,谁又舍得呀?疼爱还来不及呢,快点和姊姊进去罢,家里有许多姊妹,见了你肯定会欢喜的。”说着,却与张清菊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中,均到有一丝后怕存在,如果今天这个女孩子不是碰着她俩,而是遇上个别有用心之辈。那个后果,只怕比给李雄污辱了还惨!
“哦!”李若萱心中稍定,撑着骡子背小心的跳到地上,然后被二女一人牵着只小手走了进去。
她一边走着,一边转动着小脑袋四处探,府里的人倒是不少,可来来往往的全是女子,几乎都身着劲装。动作利落,上去极为的英姿爽飒。这些女子见到她们三人均报以友善的微笑,随手打招呼的也有不少,与她新结识的两位姊姊随意交谈几句。显得亲蜜无间,渐渐地,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这偌大的府邸却没遇着一个男人!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这些姊姊们都是做什么的?’李若萱的心头挂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带着这份疑惑,李若萱被引进一座大殿。殿内四角燃着炭炉,把外间的寒冷隔绝开来,四下里散坐着数名身着盛装的女子,均是好奇的打量着她。其中有两三人令向来自诩为美貌的她竟情不自禁的生出了份自惭形愧的感觉。
大殿里的是刘月茹、靳月华、羊绘瑜、姚静、清漪与绿荷,另外一人则是姚静的母亲。当她听说姚静怀孕之后,又激动又担心。连忙从下辨赶到上邽贴身照顾,就连姚戈仲这老家伙也是欢喜的合不拢嘴,隔三差五就向他部族中供奉的神灵祈求姚静能生个男孩,他可是打着嫡长子的主意!他自认为身份不低,堂堂一个部族的族长,姚静的孩子有这个资格!
而其余几女均另外有事,暂时不在大殿里,当三人走进,刘月茹迎上前笑道:“哟,你们俩怎么把小公主给领了回来?咦?小公主这是怎么了?怎么像是受了人欺侮似的?”
殿内的诸女,只有刘月茹认识李若萱,李镶送她来和亲时,刘月茹曾在箭楼上远远见过,因此一眼就认了出来。其实,当李镶等人被打发走之后,她还为云峰的不为美色所动而暗暗钦佩呢,如今倒好,人家自已送上门了,可是,她又能说什么呢,只能感叹世事无常,的确令人意料不到。
刘月茹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李若萱的小鼻子一皱,眼圈又红了起来,显然,被勾起了伤心往事。
刘月茹暗骂自已口无遮拦,连忙拉着李若萱道:“都怪姊姊,妹妹你可别放在心上啊,来,告诉姊姊,究竟是谁欺侮的你?别怕,有姊姊帮你出气!”
“恩!”李若萱点了点头,可是眼泪水却不争气的沽沽而出,无奈之下,刘月茹只得把小公主搂在怀里,细细呵护着。
趁着这个时候,靳月茹也走了上前,把张清菊与张梦蝶拉到一旁问道:“清菊、梦蝶,这是怎么回事?姊姊都给绕糊涂了。”其余诸女也纷纷围了上来。
张清菊与张梦蝶你一言,我一语的讲诉起了事情原委。
渐渐地,诸女均是脸罩寒霜,向李若萱的眼神不自觉的多了几分同情与怜惜。谁又能想到,这名被和亲三次,命运多舛的女孩子竟差点被她的亲生父亲所污辱?
靳月华不由得联想到了自已,当年要不是拉下面皮恳求云峰把她带走,恐怕早给她父亲献给石勒了,至于能不能活到今天,她不抱任何希望。而刘月茹,只怕比自已还惨,毕竟她是刘渊的最直系血脉,赵主刘曜反要远了许多,无论是刘曜或是石勒,都容不下她。
强压下这些念头,靳月华走过去微微笑道:“若萱妹妹,你的事姊姊们都知道了,你以后就住这儿罢,在这里没人会欺侮你,而且府里都是女子,唯一的一个男人也出远门办事去了,可能要明年夏秋之交才会回来,你放心住着便是。”